大大咧咧的程小姐没有多想,真以为沐芸受伤就是个意外,也就没有重罚春梅,只是让她转做十天粗活以示惩戒。春梅暗暗高兴,偷偷出了一口长气。
这天,镇国公府角门看门的仆人进来告诉春梅,说她家里来人了。春梅到了角门一看,外面站着个婆子,不认识。
那婆子一脸慈祥地问道:“你是春梅姑娘吧?”
春梅点点头。婆子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和你娘陈翠花是好姐们儿,我这次来京城办事,你娘特意让我给你捎来一床被子,絮的是新棉花,还有咱老家新下树的枣子。”
春梅笑道:“我娘真是的,捎什么被子,人家国公府里什么没有?倒是枣子,京城卖的终是不如老家的好吃。”春梅看婆子空着手,又问,“东西呢?”
婆子指了指巷子尽头,笑道:“马车停在巷子外了,车夫胆小,看这边高门大户的,不敢往这边走,东西都在车上,我一个人拿不了,便先过来寻你,不如姑娘随我去取吧。”
春梅也没多想,便随婆子来到了巷子口,一看没有马车,正疑惑呢,婆子指了指远处一棵老榆树,笑道:“瞧这车夫,真是没见过世面,躲那里去了。”
到了马车近前,婆子先上了车,在里面一通捣鼓,冲外面说道:“春梅姑娘,你快上来帮帮我,这被子压在下面了,我拽不出来。”
春梅迟疑了一下,还是踏上了脚凳。一直蹲在一旁的车夫,突然起身,从后面一把将春梅推进了车里,春梅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车夫一松车闸,悄没声地将马车赶走了。
……
一个身材精瘦的小个子男人站在姜珣面前,一脸谄笑。这个瘦子,正是姜珣初到宁京时遇见的那几个地痞中的一个。
“事情办妥了?”姜珣问道。
“殿下,你就放心吧,妥妥的了。诺,这是你要的东西。”瘦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张纸。
“说说,你是怎么办成的?”姜珣饶有兴致地问道。
“殿下吩咐的这点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我外号叫‘包打听’,一个丫鬟,我半天工夫就把她的底细掏来了。我让一个婆子把她逛了出来,弄到僻静处,略使了些小小的手段,她便招了。
“她说,是潘府一个叫念香的丫鬟找到她,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在蹴鞠场上,找机会祸害一把沐芸姑娘。沐芸姑娘那一摔,确实是她用力推出去的。您看,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清清楚楚,后面是她摁下的手印。”
姜珣仔细看过,果然如瘦子所说,是已经拟好的招供文书,一式三份,都有春梅摁下的手印。
姜珣笑道:“这么容易她就招了?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瘦子一脸龌龊,嘿嘿笑道:“都是我们道上常用的法子,见不得光,您就别问了。”
姜珣指了指旁边一个包袱:“里面有三十两银子,你拿去吧。”
瘦子愣了片刻,嘴巴咧到了耳根下,忙不迭地给姜珣连连作揖:“殿下,您太客气了,您真大方,一下子给我这么多,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您尽管找我。您看,我识文断字,还有智谋,胆子又大,您找我就找对了,咱也算不打不相识。”
“好了,好了。”姜珣挥挥手,“今天这事,把嘴巴闭严。赶紧走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少干缺德的事,多办点正事。”
“您放心,我记着您的话,损人利己那种缺德的事,咱不办。”瘦子抄起包袱,千恩万谢地走了。
几天以后,镇国公程克章和潘宪的桌案上,分别摆上了一份文书。
程克章看过,心中一惊,忙让仆人把三小姐小蝶叫来,一问,方知女儿带着丫鬟和裴府踢蹴鞠时,发生了意外,梁国人质姜珣殿下的婢女沐芸受了伤。
程国公把文书往女儿面前一推,道:“看看你那丫鬟春梅做的好事。”
程小蝶一脸疑惑地拿过文书,看罢,自言自语道,“春梅还真是故意的?那天,沐芸的丫鬟说看见春梅推了沐芸,我还不相信呢。”
“不仅是故意的,还收了人家的银子。真是败坏了我们程府的名声。我估计,姜珣已经把另一份文书送给潘宪了。姜珣这是给程府和潘府留了面子,人家不想张扬,这是让咱们看着办呢。”程国公气哼哼地说道。
“爹,那您打算怎么处置春梅?”程小蝶小心翼翼地问道。
“交给人牙子,发卖了。”
“啊?”程小蝶吓了一跳,“爹,不至于吧?春梅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因为这件事,您就要发卖了她?”
“怎么不至于?她今天收了别人十两银子敢祸害沐芸,赶明有人给她百两银子,她就敢祸害你这个主子。这种人,断断不可再留。留着,就是祸患。”程国公道,“赶紧处置了,若是让人知道我堂堂国公府养了这样的奴才,我有何颜面行走御前?”
程小蝶见父亲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暗叹春梅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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