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奕没说话,只是慢慢靠近,步履不紧不慢,若不看他阴狠的眼瞳和铁青的脸,大家都以为他没生气。
宁甜甜看他过来了,心咚咚狂跳。
她后悔了,害怕抱紧了周天宴的头,身子不断往后挪,脸白如纸。
周天宴也看到姬奕过来了,颤颤巍巍用手肘撑起身子,眼眸晃动。
“姬奕,你有什么冲我来,放过甜甜。”
周天宴满脸都是血,艰难说着,挡住宁甜甜。
姬奕没说话,站在宁甜甜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姬奕,我知道错了,你放过天宴,我,我跟你回去。”
宁甜甜拉着姬奕裤脚,声音颤抖充满哀求。
“你怀孕了?”
姬奕轻轻转动着扳指,慢悠悠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很是漫不经心,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宁甜甜握着姬奕裤脚的手颤抖的厉害,嘴唇蠕动了几次,不敢看姬奕,低着头,轻轻摇头。
她脸更白了,额头上出了汗,身子也发冷,不自觉挪动着后退。
她肚子很疼,但她不敢说,只是捏紧了裤子,手心都是冷汗。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怀孕了?”
姬奕这次声音略高了些,也多了几分冷意,眼眸慢慢盛满了怒意。
“没,我没有。”
宁甜甜拼命摇头,眼泪被吓到仓惶滚落。
“姬奕,你杀我,别为难甜甜。”
周天宴忍着疼,挡在宁甜甜面前,胸口如撕裂般痛,脸上、手上、腿上都在流血。
他脸色灰白,唇都白了,心口如石头剐蹭,呼吸都不敢用力。
砰......
姬奕一脚踹开周天宴,他早就想杀了周天宴。
懦弱,没什么魄力,做事瞻前顾后,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叫嚣?
“天宴,天宴。”
宁甜甜想要去扶,就被姬奕一把拉过。
“是不是怀孕了?”
姬奕蹲下身,一手用力紧紧抓住宁甜甜下巴,一手放在肚子上,慢慢用力挤压宁甜甜肚子。
“不要。”
宁甜甜剧烈挣扎,用力拍打着姬奕的手背,周天宴也被舷江按住,急的吐血。
“不要,姬奕。”
宁甜甜怕了,她肚子本就疼,还被姬奕这样用力按着,更疼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姬奕手背上。
姬奕没说话,只阴冷着脸,黑色发沉的眼,闪动着汹涌的火光,一寸一寸燃尽姬奕的理智,点燃姬奕的愤怒。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背上幽蓝的经脉,一下一下鼓跳着,宽厚的手掌,正在不断用力,力道慢慢增加。
姬奕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宁甜甜,冰冷阴狠如一条毒蛇,朝着宁甜甜吐信子。
宁甜甜不敢说,怕说了姬奕更不放过周天宴还有孩子。
她哭着摇头,唇瓣都在抖,下腹不断传来刺痛感,鲜血也不断流出,顺着裤子,浸入黄色泥土里,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宁甜甜看着这样固执的姬奕怕了,怕自己不说,姬奕会继续用力,把孩子弄死。
这是她与天宴的孩子啊!
她想生下来!
“是,我怀孕了。”
“姬奕,孩子是无辜的。”
“求你放过他。”
宁甜甜哭着拉住姬奕手,苦苦哀求,脸上都是泪。
舷海与舷江倒吸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
他家主子要疯了!
要是夫人孩子掉了不说出来,他家主子还能放过周天宴,但夫人说了,周天宴与这个孩子都别想活。
舷海看了眼大山 ,挖土挺方便的。
“呵呵,怀孕了。”
“宁甜甜,你真有种。”
姬奕一把掐住宁甜甜脖颈,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直跳,手不断收紧用力。
“呃,唔唔......”
宁甜甜双眼泛白,脸色瞬间涨红,气血直冲脑门,晕沉沉的,她难受的拍打着姬奕的手。
“姬奕你疯了。”
“你杀我,你放过甜甜。”
周天宴哭喊着,双眸惊恐睁大,看着宁甜甜脸色由红变紫到青。
他后悔了,他错了,他不该奢望带宁甜甜走的。
自古强权不可逆!
他知道的。
“姬奕我错了,我错了,你杀我。”
“你杀我,你杀我,你放开甜甜。”
砰砰砰......
周天宴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声音哽咽哀求,这一跪,鲜衣怒马少年郎,硬生生折断了自己的傲骨。
他没了那股傲气,卑微又可怜,额头被砸出了两个洞,鲜血流到了衣领上,那样红,就如那夜的红盖头。
周天宴眼泪顺着鲜血,哀嚎哭喊,却只能看着爱人的脸色变成猪肝色。
心痛到碎裂,剧烈挣扎,被人狠狠按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抓伏,稀碎的小石子,刮碎裂了指纹,那样凄惨又悲怜。
砰......
“我自然不会杀她。”
“但周天宴你。”
“我就不会放过了。”
姬奕一把甩开宁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