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天宴,你糊涂啊!”
“我已经见过你王叔叔了,这个婚你们先定下来。”
老人强硬拉着孙子的手,态度严厉不容拒绝。
“爷爷,我不喜欢她,我真不喜欢她。”
“我不要跟她订婚。”
周天宴没想到自己爷爷会来,难得羞愧,红了眼。
“你,你,你要气死我吗?”
“人家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是要始乱终弃?”
啪啪啪......
老人抬起拐杖,用力狠狠往他身上打。
周天宴不躲避,站着。
“你说话,这婚你订不订?”
老人嘶吼出声,身子颤抖。
“我不订。”
周天宴很固执,不管爷爷怎么打他,他都不愿意订这个婚。
“好好好,你要是不订,爷爷我也无颜回老家见人,我干脆从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
看守所在郊区,旁边有个大型鱼塘,老人说着,就要往那边跑。
“爷爷不要,不要。”
周天宴哭喊着拉住老人手,跪倒地上。
“天宴啊,爷爷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可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们家几代人,就出了你个大学生。”
“你从小父母死的早,爷爷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很听话,也很懂事。”
“爷爷知道你喜欢那甜娃子,但人啊,不得不跟命运低头啊!”
“你们终究有缘无分!”
“孩子,你坐牢,你让爷爷怎么活?”
老人看孙子跪下了,语重心长,老泪纵横,开始劝解着。
周天宴跪倒地上,握紧老人手,垂下的头,满脸都是泪,泪水大颗大颗打碎到地板上,那是男孩的自尊与骄傲,也是不甘。
“别哭了,放下吧!”
老人伸手抚摸着孙子头,他昨天被人接来时,还不太清楚,后面被人送到王家,王父对他态度不算好。
但他还是舔着老脸,了解清楚事情起因经过,又被人带着去打了什么营养液,知道宁甜甜结婚了,夫家很强。
他是过来人,自然懂,孙子坐牢只不过是一场局。
他人老了,就那么个孙子,他知道钱权不可逆,他不想孙子最后摔碎满身傲骨,被人踩进泥里。
那时,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才会用死来威逼孙子,放下吧,不然,他与宁甜甜都不会好过。
“爷爷,我,我答应你。”
周天宴匍匐在地,放声痛哭。
他心太疼了,十多岁就认定要娶的女孩,现在让他放下,他真的难接受。
老人没说话,看着孙子,杵着拐杖,擦了擦眼泪。
怪他,怪他没本事,要是他年轻时多赚些钱,孙子也不会这样被人拿捏。
老人心痛艰难蹲下,去摸了摸孙子头。
苍天啊!
钱权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吗?
老人心里难过,知道真相无力更改的难过。
他孙子聪明,但社会经验太少,所以没看出背后操控的大手。
他不会跟孙子说,就这样,将错就错吧!
他与王父约定过,只要他们订婚,帮助王家拿下生意,等到后面,会让女孩拿去孩子,解除订婚。
到时孙子只需休学一年,后年复读,到时宁甜甜那边离开华国,他们这边好好生活就行。
老人想到宁甜甜,无奈叹了口气。
当年,孙子带着人回家时,他就看着这性格好,又样貌的女孩,心里担忧,这样好的女孩,真会落到他家那土房瓦上?
要是他们没考上清北大学还好,只在他们那小地方,市里上个普通大学,那还真能相守一生。
可月满则亏啊!
就是太好,太优秀,才会入了那权贵的眼啊!
那样的样貌,那样的性格,没有权势是守不住的。
他孙子年纪小不懂,但他见识过太多。
没有那人,也会有其他人。
王父安排的司机,一直在一边等着。
周天宴哭累了,扶着自己爷爷上了车。
“你想通了就好,等过两天你们就订婚。”
“学校那边已经给你办休学了,你好好陪陪晨曦。”
老人拉着周天宴手,絮絮叨叨说着。
“嗯。”
周天宴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出个声。
整个人沉默没一丝笑意,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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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
王晨曦再次见到周天宴,觉得很陌生,周天宴变化很大,冷冷站在那里,什么都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她定定站在那里,心里越发内疚。
两人再次见面,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你还好吗?”
王晨曦难受问了声。
“还好。”
周天宴知道她被关了,进来看了她一眼后,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不傻,这几天也想清楚了很多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天宴慢慢抬头看着王晨曦。
“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