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不允许水乔幽说话,自己一边给她扎针一边说了起来,“老朽是不一定能治得了你,但你这病要是再不好好治,你是一定会死的。”
老大夫的语气还是与先前一样,水乔幽意识到自己刚才之语可能冒犯了他,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老大夫见她不说话,抬眼看了她一眼,瞧见她神色未有变化,又补了一句,“不会超过三个月。”
水乔幽面色仍是不变,同他致歉,“刚才晚辈失语,请老者见谅。”
“不用。”老大夫拒绝了她的道歉,“你说得没错,你这病老朽的确治不了。”
水乔幽并未失望,“无事。”
老大夫看她如此态度,大概猜测到了原由,“以前看过大夫?”
“嗯。”
老大夫没再继续问了,一心一意给她扎针。
水乔幽谨遵遗嘱,他不问,她也不多话。
老大夫给她扎完针,先去看了其他病人。
水乔幽安安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药铺抓药看病的很多,生意很好。
有马车在药铺前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一锦衣公子。
二十来岁,皮肤偏白,面色也有些病态,看着精神欠佳。
侍从想要扶他,被他拒绝,还是自己走进了药铺。
听他们的口音,就知不是本地人。
铺子里有伙计看到他们,认出他来,连忙上前迎他,“杨公子。”
锦衣公子朝他轻轻点了点了头,彬彬有礼。
侍从代为问话,“木大夫,现在可有空?”
伙计忙给他们指了老大夫的方向,“今日病人多,木老恐需再忙上片刻,还请您稍坐片刻。”
侍从不满,“我家公子。”
他的话被锦衣公子抬手制止,“好的。”
伙计松了口气,“小的去与木老说一声。”
锦衣公子阻止,“不必。”
他这话刚说完,忙碌的木老注意到了他们。
锦衣公子朝他见礼,木老并未过来,继续忙自己的。
伙计也引着锦衣公子往里走,到了水乔幽这边。
水乔幽视线一直注意着外面,很快注意到了他。
这个时候,木老进来,给她拔针。
锦衣公子随着木老的身影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也看到了她。
锦衣公子面上闪过诧异,想要喊她。
木老询问水乔幽的声音打断了他,“可有好些了?”
水乔幽神色如旧,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锦衣公子看着跟着自己的侍从,想到一些事情。伙计引他去旁边,他也没再喊人,如常走了过去。
坐了一会,锦衣公子吩咐身边的两个侍从,一个去南街给他买果脯,一个去给他找找哪里有好宣纸。
两人不敢留他一人在药铺,但是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想到这药铺他们也来了几次了,一向都安全,外面又还有车夫,最后还是先后走了。
老大夫一边给水乔幽拔针,一边说着医嘱。针收起,他将伙计送过来的药给水乔幽,冷声道:“老朽虽然治不好你的病,但是,你若三日来复诊一次,多活个两三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水乔幽进门之前,有些气闷,如今不适已消。
她知道他这是谦虚了,很是配合地点头。
拿上药付了银子,她未再多做停留,离开了药铺。
旁边等候的锦衣公子一直留意着这边,等在了外面,见到她出来,连忙追上她。
“水师父。”
水乔幽没有装作不认识他,“唐公子。”
杨卓见到她满心欢喜,“我刚刚,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水乔幽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样,并无热络。
杨卓也不尴尬,有些疑惑,“你,会友镖局不是在青国?”
他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也会来苍益?”
水乔幽只是淡淡道:“路过。”
杨卓听出她不想多说,不好再追着问。
外面人多,杨卓想请她到里面去坐,“水师父,外面人多,可否赏脸,我想请你到里面喝杯茶。”
他话刚说完,伙计过来请他,“杨公子,木老那边请您过去。”
杨卓想推迟一点,水乔幽的话语先他出来。
“公子客气了,既然公子忙,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水乔幽话落就往走,并不等候他的回应。
对于他姓唐还是姓杨这种事情,她没有任何要打听的兴趣。
杨卓注意到她对自己称呼上的变化,喊住了她,“水师父,请等一下。”
水乔幽被他挡住去路,停下脚步,“还有事?”
她的客气疏离让杨卓话语有些卡顿,但还是及时向她解释,“上次多亏你,我后来找到了外祖父。我去到我外祖父家中后,外祖便让我改成了他的姓。”
水乔幽并不居功,“那就恭贺杨公子了。”
水乔幽绕过他往外走,杨卓转头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车夫,又不好继续往外走。
他看水乔幽又没想和他多聊的意思,情急之下,只好省去其它话,用更低的声音快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