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做主的老爷子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爷子让老妇人上吊自杀,等她死后,他们抬着她的尸体去府衙门口。
所有人都知道官府逼死了人,他们便再也不能无视他们的诉求。
昨晚,大儿媳妇恰好无意间听见了公婆谈论这事,回去后告知了老妇人的大儿子。
大儿子听后去了老俩口那,看着老爷子找了根绳子回房,他想到赔偿一事,又止了脚步。
老妇人用来上吊的绳子,还是老爷子亲自甩房梁上去的。他看着老妇人踩上凳子,便出了门。
大儿媳妇跟着大儿子过来,恰好从窗纸上映出的影子上看到老妇人上吊。
两人站在暗处,大儿媳妇见自己男人都没出去,便也没再上前。
两人正准备离开,老妇人的二儿子过来了。
二儿子见到窗纸上的影子,就往屋里跑,到门口时被老爷子拦下,将他拉走了。
之后,二儿子没再回来。
大儿子夫妻二人,见兄弟也不管,两人就偷偷回自己房间去了。
外面有同僚进来,听到他们说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人真是自己上吊死的?”
陈捕头摇头,蒋捕头也在旁边一叹。
实际上,那个时候,老妇人还没死。
人真到濒临死亡之时,就算是求死之意再坚决,多数人也会有后悔的瞬间。
老妇人就是如此,上吊之后,她又后悔了,想要求救,一直在挣扎。
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侄儿来了,看到了这幕,闯了进去。
老妇人当时还有些意识,向他求救。
同僚听陈捕头语气,猜测道:“他没有救?”
陈捕头话语停顿下来,还是蒋捕头将话给接了下去。
他们那侄儿,就是昨晚上在府衙门口喊冤喊得最大声那个。他看到人上吊,不但没救,见那绳子不结实,老妇人都快挣脱掉了,他还拖住了老妇人,直接将人给勒死了,又再将尸体吊了上去。
人死之后,他快速逃离了现场。
没多久,老爷子回来,见到老妇人断了气。就把家里人都叫了来,侄子也随后出现。
他们不知后面的事情,也不懂自己上吊,和别人勒死的勒痕其实是会有区别的,就以为老妇人真的是‘自尽’的,一大家子人一起,又找了先前那些‘帮忙’讨公道的混子赖皮,抬着尸体敲锣打鼓地来了官府。
先前问话的同僚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呆了片刻,他想到关键问题。
“那她这侄子为何要这么做?这事,说到底,和他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就算对方赔了银子,也不会有他的份。”
蒋捕头拿出一锭五两的金子递给水乔幽,“这是刚才从那小子暂时落脚的地方搜出来的。”
他们这侄子,看着人模人样,实际也没个正经营生,天天就想着坑蒙拐骗。这一家子来闹事,就是他鼓吹的,先前帮他们一家子壮声势的混子赖皮,也都是他帮忙找来的,他还暗地里和老妇人大儿子约定,若是那女子赔偿,他分五成。
十日前,他找来‘帮忙’的那些人,有人给了他这锭金子,让他将他们家这事闹得再大些。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他十两金子。
这人,便是府衙前几日抓到的那个赖皮。
陈捕头昨夜已经再次审问了这赖皮和同他一起被抓的两人,开始三人听说死了人都还嘴硬,后来蒋捕头带回了他们门派要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消息,这一大家子也交代了真相,后面两人才终于说了实话。
那赖皮是他们派去的,就是想给官府制造点麻烦。
这想法的原因还得从聚财阁出事说起。
聚财阁出事后,官府一系列举措,让临渊城里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受到了影响。
影响最大的看似是风烟书院,可官府又一直扣着他们的人不放,让他们这三大门派的处境实际上也没比风烟书院到哪里去,导致很多人开始混水摸鱼,趁机上位。
聚财阁的案子还未查清,这临渊城里的势力分布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排在四大门派之末的紫金门却好像没有他们这种困扰,甚至还趁机想收他们和风烟书院的生意。
他们打听后得知,是紫金门背后那位和朝廷有关的大人物助了他们。
风烟书院根基深厚,虽然他们的麻烦到现在也没解决,可也还稳得住。他们这两派就不一样了,再这样下去,他们门派的损失就会比风烟书院还要大。
两派掌门人暗中合计该如何破这个局,却一直没有找到解决之法。
被抓的这两人在各自门派地位说低不低,说高不高,都想往上走,却一直未能如愿。二人看着自家掌门人整日愁眉苦脸,心想,这或许是个机会。若是他们能帮门派解决这些问题,他们就有了出头的机会。
两人先前就认识,关系也一直不错,平日里还有几个谈得来的友人,几个人吃了几顿酒,分析出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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