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泊下山的头两年,一切如旧,风调雨顺,不见风云。
鹦鹉洲的百姓收成大好,不忘可怜那破旧茅草院里的可怜男子,三天两头的前来送米送油。
众人看到那位颇为俊俏的少年郎已然下山,心中不约而同的暗叹。
这姓钟的男子是个残废,整日躺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生活不能自理,好不容易有个少年,还想着能为他养老送终,却没想到少年被贵人看中,摇身一变,成为了为国为民的质子。
钟子墨只是不咸不淡的躺着,毫不在意百姓议论纷纷的目光,甚至都没有解释一句。
因为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与少年李泊相处,与其说是自己给其一个栖身之所,倒不如说,是徒儿养着自己。
念及至此,钟子墨无奈苦笑摇头,“真是倒反天罡。”
此刻原来千里之外的李泊,被软禁在敌国冷宫,与袭击一同前来的护卫,正是那位被称为王泽川的中年男子。
既然身处在敌国,无所事事的李泊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拿着那柄残剑,修行三张经书。
空闲之间,就写家书一封,寄往鹦鹉洲。
“原来真到了山下,才发现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洪水猛兽,与此相比,倒不如跟师父一同住在小院......”
贴身护卫王泽川看着自家小皇子认真的模样,于心不忍道:
“殿下,咱们的信,怕是寄不出去......”
李泊摇了摇头,道:“若是寄给长乐宫,自然是无法寄出,但若是寄给鹦鹉洲,那就十拿九稳。”
王泽川疑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李泊先是想了想,而后没忍住大笑,道:“因为我师父是个只会睡觉的懒汉!”
王泽川闻言脸色骤变,想说却又不敢说。
当日他初到剑宗剑峰之时,本就是胆战心惊,毕竟剑宗威名在外,那一句“一剑可平天下事”,压了王朝数百年抬不起头。
如此威名,无论是长乐宫的圣上,亦或是这敌国君主,都不敢对小皇子轻举妄动。
若不是小皇子心怀天下,看不得大陆再起战乱,答应了成为质子的要求,估计他也下不了山。
可,
让王泽川产生深深的疑惑的是,那位好吃懒做,整日里只躺在躺椅上的那位中年男子,怎么都看不出来,能让两大王国同时忌惮的模样。
王泽川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两国合谋,指名道姓要让小皇子殿下作为人质,并不是真正为了天下,而是为了针对那位名叫钟子墨的中年男人。
小皇子殿下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那剑宗的软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又是六年。
这六年间,李泊先是在离火王朝内挖掘出一批忠诚于自己的死士。
又在游走敌国各方势力中,甚至连后宫都游走过。
他在两国国君看不到的阴暗处,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直到敌国野心再度加剧,选择再次攻打离火王朝之时,李泊将消息传递回来时,提前悍然起兵。
有两道传递回来的消息,一道是送到当今离火国君的手上,
另一道则是快马加鞭的送往鹦鹉洲剑宗。
消息上,只有四个字。
师父!助我!
就在当日,
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剑宗剑峰突然释放出漫天剑光,剑鸣声轰然大作,好似要将天空都震裂一般。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剑光闪耀,犹如破晓的曙光,猛然间破空飞驰,眨眼间便已在天际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剑宗有绝世剑仙,飞越国境边线,来到敌国首都一处偏僻之地。
正是那六年前,被软禁的离火皇子之处。
时隔多年,师徒再次相见,却有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促膝长谈。
王泽川原原本本的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李泊说,师父,剑宗的剑应该杀人,不应该蒙尘。
钟子墨的声音只是沧桑,有气无力的说,泊儿,你真的要杀人?
李泊说,我不杀人,人要杀我,敌国早就部署好兵力,三日后,便是宣战之时。
钟子墨说,泊儿,为师只希望你平安无虞。
李泊此刻再也听不进钟子墨的言外之意。
他密谋了很久,他要跳出质子身份,他要成为第一位统一人族大陆的国君。
自从他练了那三张剑宗剑经,短短六年,便成就金丹真人,那一辈子躺在躺椅上的师父钟子墨,修为必然远远超过自己,甚至是天底下少有的巨擘。
一切他都已经谋划好了,敌国将在攻打离火王朝时,会爆发内乱,而离火王朝,也会被敌国打的分崩离析。
最后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要在千万兵马中,取到两国国君的项上人头。
所以,师父钟子墨来了,他所有的计划才能都运转起来。
所谓卧薪尝胆,运筹帷幄了六年,但摘取硕果却只需要一夜。
两国交战,人族大陆生灵涂炭。
敌国出动二十位元婴期修士、十位化神期修士,再加上两尊炼虚大能,本以为对付离火王朝不过举手之劳。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