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然运转剑心通明,眼前的幻境一变再变。
李泊看着眼前变幻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剑峰,升仙台。
那两道分的仙魂的青年剑修和老者剑修,缓缓朝着破碎的仙界飘去,身形飘摇不定,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此反复片刻之后, 绕开雷劫,在碎裂的仙阶上艰难攀登,直到来到仙界之门。
此刻,在场除了李泊和陈然这两位看不到的“局外人”外,只有剑宗吕祖可以遥遥相望。
只见,
那仙界之门斑驳残缺,似是感受到仙魂回归,缓缓开启。
名为广成子的青年剑修和老者剑修,先是回首一望,然后朝着飞升天的吕祖微微点头,随即踏入支离破碎的仙界大门。
片刻后,
随着二人进去,支撑仙门的巨大天柱和漫天的五色云霞也缓缓散去。
吕祖望着这一幕,缓缓闭上双眼,轻轻叹息一声,
“吾道不孤,友长存,志相同!”
......
陈然看着一切开始的开端,也是长叹一声,大手一挥,
周遭环境瞬息万变,云雾飘忽不定,最终幻化成一片纯白世界。
此刻,只剩下李泊和陈然孑然对峙,话语在寂静中碰撞。
“泊儿,这便是宗门剑经的由来,也是我和钟哥诞生的方式,你...可明白?”陈然解释道。
李泊右手死死攥着封雷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道:
“你喊我李泊即可,若是再叫此称呼,我定饶不了你!”
陈然摇了摇头,双眸尽是悲伤,但还是应答道:
“我明白了......”
陈然看着周围的洁白的空间,继续说道:
“四百年前,妖族也曾侵略过人族大陆,当初情况危急,人族有灭族之危。”
李泊冷哼一声,道:
“前段时间,你那位妖族夫人,不也发动战乱,也差点毁灭人族大陆!”
陈然摇了摇头,说道:
“你师娘...阿华她南下入侵,与其说是入侵,其实是为了我,是为了得到那条人族龙脉。”
李泊不屑道:“有何分别?”
陈然沉默片刻,眼眸中有痛楚一闪而过,轻声道:
“找到龙脉,补齐我的三魂七魄,便可拖延魔族降临的时间......”
李泊此刻早已经被彻底绕晕了,本来此行前往江南青州,是为了找寻师父过去的真相,以及押陈然返回剑冢认罪。
雨巷一战,在同等修为条件下,自己分明是战胜了陈然,却不曾想,因为陈然的剑心通明,被带入此番秘境。
现如今,还要听着陈然似是而非的解释。
此时此刻,
听闻“魔族”二字,李泊眼神微眯,道:
“师父的过去又跟魔族有何牵连?你莫不是要消耗时间?”
陈然脸庞满是伤心欲绝,道:
“人生在世,各有缺点,一体三魂的确可以在成仙上,先让其中一人成就仙魂,再让另一人成就仙体,
如此,等到未来合适契机,三人合一,便可真正绕过天雷劫,快速成为真真正正的仙!
但人无完人,一魂三体虽强,却在对抗心魔时,异常脆弱。”
仙,
是每个修士心生向往,更是每个修士一生所为之奋斗的最终目标。
此时的陈然双目满是缅怀之色,已经完全听不进眼前李泊的问话,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般,
他的语气哀伤,继续道,
“老头分裂出两道人魂,本想要复刻吕祖,让我和钟哥先行飞升至那破碎的仙界,一人炼体,一人聚魂,节约修行时间,
却忽略了人的三大心魔!”
李泊瞪大双眼,喃喃道:“贪嗔痴原罪......”
陈然手掐剑宗剑经中的一式剑诀,缓缓道:
“吕祖有三剑,一剑斩色欲 一剑斩贪嗔,一剑斩烦忧...
斩的就是贪嗔痴这三大心魔,可...钟哥却在最后时刻,被嗔入侵,若不是我和老头竭力阻止...
钟哥只怕将要成为不折不扣的杀人魔......”
陈然断断续续的诉说过去,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泊的心上,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师父曾经被心魔入侵过......”李泊无法相信,却也不得不信。
陈然猛地大手一挥,雄浑的灵力呼啸而出,肆意流转,刹那间,剑心通明的幻境再度浮现,美轮美奂,摄人心魄。
这一次,场景出现在混沌战场。
陈然看着过去的场景重新浮现在眼前,强压心头悲痛,继续轻声诉说,道:
“老头为了阻止被“嗔”入侵的钟哥,想到了以杀止杀,一开始只是我和钟哥进驻混沌战场,
直到钟哥在战场连斩百余头大妖,他这才能在每日清晨时分,清醒片刻,
直到那一日,钟哥他对我说......”
说到此处,陈然骤然闭眼,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令他双唇颤抖,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
这是李泊第一次看到陈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