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化虹光,黑虹挂空。
这一剑在满天黑雾中披荆斩棘,硬生生的斩出一条“通路”。
随后黑虹去势不减,剑气凌然,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来到微微失神的呼延淮面前。
呼延淮此刻脸上再无离火国君的从容,面目狰狞,
他只在顷刻间便打定主意,即便硬扛钟子墨这一剑,也要提前先将李泊彻底轰杀成渣!
剑宗在外人看来,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宗门,明明经过三十年的风吹雨打,已经濒临灭亡的地步,
却能在三十年后,再收李泊这样一位潜力十足的新生代剑修。
“钟子墨,你已经死过两回,还想再次来干扰我的大计!!”
持剑长掠的钟子墨与封雷剑化作黑虹,闭目沉声道:
“生死剑意!!”
封雷九寸剑芒在黑虹前段骤然绽放!
虹光剑意瞬间从呼延淮身躯中穿心而过。
呼延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垂眸看向伤口,施法下按的双手猛然停止。
钟子墨轻声道:“因果之间有生死!”
此时此刻,
以钟子墨与呼延淮为起点,周围瞬间剑芒大盛,那朵血红到极致转成黑色的彼岸花轰然炸裂开来,
从中涌出无数黑色花瓣,漫天飞舞,凄惨而又美丽。
现世中,
呼延淮的胸口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只不过他依旧紧闭双眼,竭力维持着神魂之争的幻境。
幻境中,
呼延淮跪倒在地,强忍神识识海的剧烈疼痛,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钟子墨眼神中尽是复杂,不愿在去看一眼输了神魂之争的呼延淮,转身走向李泊。
“这不可能!朕不会败!”
呼延淮此刻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都依旧在钟子墨身后大喊大叫,
“这是你们剑宗欠我的,说到底,也是你们三人欠我的!”
钟子墨闻言,停下脚步,神色色满是惆怅,缓缓开口道:
“所以,我们还了三十年......”
呼延淮此刻已经彻底歇斯底里,身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离火国君的威严形象,
“不够!三十年不够!我要你们生生世世,传承尽断!还要让整个天下都来背负!!”
轰隆隆——!!
一声巨响!!
随着呼延淮输了此次神魂之争,他再也无力支撑此处幻境。
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在不断产生裂缝,整个幻境已经快要坍塌。
李泊猛的回过神,发了疯一般的朝前跑去,只为再次与师父站在一起,很想再多说几句,诉说自己的委屈与思念,
“师父!”
钟子墨看着李泊发足狂奔,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
刚才那一剑的风华绝代,好似吸收了这位剑宗当代天下行走最后的精气神。
钟子墨每每往前走一步,身躯便消散单薄一分。
李泊泪如雨下,哽咽在喉,“师父!”
钟子墨仿佛已经感知到自己即将散去,颇为疼惜的说道:
“为师...在世时...好像从来没有夸奖过你?”
李泊此刻终于来到钟子墨面前,紧紧握住师父的手,泣不成声道:
“徒儿...没用...依旧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这般扛起剑宗...已经是竭尽全力...
宗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徒儿似乎...似乎...快被压垮了...是不是真的可以担此大任...”
失去了呼延淮的支撑,漆黑的天空碎裂的声音响彻整片幻境。
满天的幻境碎片在崩塌,从天空中落下后缓缓消散。
仿佛一场浩大的流星雨。
钟子墨伸出愈发透明的右手摸了摸怀中的徒儿,面容上有愧疚一闪而逝,轻声道:
“苦了你了,我的徒儿,为师对你太过严厉,若是太累,可以到处走走,宗门大任,放在一边也没有关系。”
李泊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身形飘摇不定的师父钟子墨,
抹去泪水,摇了摇头:
“我辈剑修,顶天立地,所过之处,劫凶秽退散,剑气长存!”
钟子墨眼底有欣慰,豪气大笑:“不愧是我钟子墨的弟子。”
幻境在崩塌,师徒已经来到最后的告别。
李泊眼神中带着依依不舍,在师父面前卸去表面的坚强,最后问了一句:
“师父...我做的还好吗?是不是真的独当一面了?”
钟子墨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将手中封雷剑递交给李泊,像是完成了最后的新老交替,道:
“是的,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是真的可以独当一面,因为......
因为你已经是大人了。”
说罢,
随着幻境的彻底崩塌,钟子墨的身影就此烟消云散。
现世中,一阵刺骨夜风吹拂,吹落了屋顶上的纯白残雪。
李泊脸上的那一抹惊骇表情缓缓收敛,双眼满是恍惚,仿佛一个大梦初醒之人。
他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