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白花花的还算干净。苏路送到嘴边,正准备试探性地咬上一口——
“当!”有人比他先下嘴。
光头男一口下去,馒头受到伤害为零。
光头男摸摸脸颊,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信邪地又是一口——
“当!”
光头男捂着牙,含泪放下馒头。
苏路沉默地拿起馒头,在铁制的床杆上敲了敲:“梆梆梆!”
音色犹如金石碰撞。
“这哪儿是面馒头啊?”苏路忍不住吐槽,“这是铁馒头吧!”
光头男一脸赞同。
苏路扫了眼周围,瞄准了那一壶热水。他拿了一个碗来,往碗里注入热水,再将馒头扔进热水中。
五分钟后,馒头被泡软,终于勉强能够咬得动。
苏路撕咬着馒头、咽喉艰难吞咽。馒头本身没有任何味道,苏路感觉自己在吞咽一块橡皮泥。
好不容易吞了半个下去,苏路就再也没有了任何胃口。他观察其他人——光头男似乎是伤到了牙,正用手将馒头一点点撕碎、和水混合在一起做成糊糊状的东西;络腮胡勉强吃了几口;尚小月直接一口没动。
只有冬瓜男,吃得最香。
冬瓜男一大口馒头配一小口榨菜,把属于自己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没有留下。
适应能力真强……不愧是能在十一年后越狱的狠人。
监狱长的广播,在冬瓜男吞下最后一口馒头后喋喋不休响了起来:“各位服刑人员,想必现在已经用完早餐了吧?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此起彼落的抗议声飘出各个牢房,在走廊上汹涌浮动。
监狱长假装没有听到:“每位服刑人员的口味不同,厨师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实在挑剔的服刑人员,建议另起炉灶。”
嗯?
苏路耳朵竖了起来:还能另起炉灶?!
“呵呵。”监狱长笑了两声,疯狂暗示:“针对特殊的……从车上下来的服刑人员,你们的资产暂时被监狱收押,监狱已经自动为你们建立了个人账户,你们的资产将收录到个人账户里,作为收管金,这部分可以动用。”
监狱长的话音刚落,不同的牢房间瞬间炸开了锅——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从车上下来的?”
“特殊的……服刑还搞特殊待遇?”
……
不同的意见声中,监狱长假模假样补充:“当然,收管金只能用于购买食品、衣物、以及其他符合规定的生活用品,贿赂狱警的行为是绝对禁止的。”
“如果咱们监狱内存在这类特殊的服刑人员,如果你们也想改善监狱生活,请在每天晚上十一点前,将需要的物品写在纸上,夹在窗缝中央。”
苏路一下子蹦了起来,四处寻找纸笔。
他在桌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沓A4纸和几根圆珠笔。
让他想想需要什么东西……
苏路拿起圆珠笔写下:【遮光帘、小笼包……】
苏路捏着笔,也不是不担心监狱长在中间赚差价——这几乎是肯定的
无利不起早,否则监狱长干嘛那么积极?还特意发广播提醒他们:可以加钱。
但谁让苏路现在处于人家的地盘——有些钱必须花。
“你就是监狱长说的,从车上下来的人吗?”光头男狐疑。
失去记忆的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路不太想搭理他,敷衍道:“不是,但我想试试。”
光头男闻言伸出手,问苏路要了一张纸:“也给我一张,让我也试试。”
苏路注意到:他写下的内容里,包含【一把刀】
写完后,光头男鬼鬼祟祟将纸对折,夹在了窗与窗框的缝隙之间。
冬瓜男没有写纸条——或许他早就试过了,或许他不是“从车上下来的人”;小月也没有动作。
苏路站在窗边,窗户只能开一半,另一半上了锁,他无法将头伸出去查看情况。
苏路回头,光头男收回目光,落到尚小月身上,眼神从杀意转为渴望。
小月是否对这露骨的视线有所察觉呢?苏路不禁想。
如果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的话,是需要提醒他的吧?
趁光头男去厕所的间隙,苏路坐到下铺:“小月,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他凑近他耳边,低声:“那个没有头发的,他是个男同。”
尚小月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对你出过手?”
苏路苦涩点头,他一周目的时候就是死在光头手上:“我看他现在想对你图谋不轨,你……你要小心。”
尚小月转过头,他说话时,仿佛有一阵微风拂过苏路的眼睫:
“……好。”
距离似乎太过接近了。
意识到这点的苏路,主动拉开彼此的距离。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小月:“我不是男同,这点你放心。”
小月:“我并不关心这一点。”
“噢……”苏路没想太多,上床睡觉去了。
——
春娇市第三监狱关于服刑人员的安排,通常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