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含玉不希望她死,即便他已经清楚知道这‘死’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一,可这百分之一也像根针般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你不跟他说,我跟他说。”裴含玉盯着她看,随即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苍舒也不惊慌,只问:“你去哪里找他?”
裴含玉顿住步伐,半晌才强硬地吐出三个字:“你管我。”
“这是管不管的问题?”苍舒笑出声,忍不住帮他分析:“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想着去找他,告诉他这些,听着很可笑。”
“你知道他在哪儿?”
苍舒耸耸肩膀,哄骗他说:“跟我关系最好的就是你了,我连你的事都半知半解,哪有空去了解他的?”
“我和他才在这儿见了几面?就算他告诉我,我也得了解妖都的地形不是吗?”
裴含玉转过头看她,随即像是气笑般再次走到她身边,语气还有丝讥讽:“你别跟我绕话题。”
“我说的是实话。”苍舒满脸真挚,“即便你只给我一秒回答问题,我的回答也不会变。”
邬焱确实没跟她说过地点,但他提出过要带她去他那儿,不过当时因为有人来她院子,所以她给拒绝了。
裴含玉默默握紧手,垂下眸子说:“纸包不住火,他总会知道。”
“那就赶在他知道之前——”苍舒猛地握住裴含玉,将剩下半句话写在了他的手心处:“改变一切。”
四下再无人说话,只有掌心湿热的温度在提示他们二人此时是在握手。
裴含玉下意识收紧了手,张唇说不出一句话:‘幻世镜是只有你一个人进去改变吗?’
苍舒点了点他的手心。
他又写:‘那我还会记得你吗?你从根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我还能和你相遇,和你相知吗?’
字写出来是冰冷的。
苍舒瞥了眼男人的表情,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半晌才诚实写道:‘当然会相遇,既然要改变命运,不碰见怎么改?’
‘可你只要改变其中一个点,就能改变所有。’裴含玉写字速度飞快,‘我不相信你,我要一起。’
‘那你会为我死。’苍舒表情也冷下来。
裴含玉手有很明显的停顿。
苍舒又飞速写:‘你是选择自己,还是选择我?’
你会选择自己活命,还是会选择我的陪伴。
“……”
裴含玉的面色肉眼可见复杂起来。他沉默许久,到最后也没回话,只是选择起身看她,然后转过身往外走。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他既想活命,也想贪心索求她的陪伴。
[你们两人是怎么了?]老头对于二人突然的冷脸颇感疑惑,[很奇怪,握个手你们都要吵架?难道如胶似漆的这个阶段已经过了?]
裴含玉:“……”
“没有如胶似漆。”裴含玉否认道,“我和她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同门。”
老头没明白他这话:[你这人怎么还怪冷漠无情的?摸了姑娘的小手还用同门二字解释!含玉,你真是不害臊!]
裴含玉走得飞快,声音压着怨气:“这是害臊不害臊的问题吗?是她从来没把我放到心上过!凭什么、凭什么只准她冷漠无情?”
老头不服气:[苍舒冷漠无情?每次都让人家主动握你手,你还好意思说她冷漠无情!含玉,你不害臊就算了!怎么还没脸没皮的?!]
“……”
他趋于快速的步伐逐渐放慢,最后停顿在原地,问道:“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和你的爱人同时掉入水中,而你只能选择自己上岸,或是爱人上岸。”裴含玉佩服自己说话的艺术,“你会选择自己活命还是她活命。”
老头拖着尾音思考,咽喉中发出长串拟声词。半晌,忽然问道:[你要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裴含玉挑眉:“先听假话。”
老头嘿嘿笑道:[当然是选择救自己。]
那么与之相反的就是真话救爱人了。
裴含玉有些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无私,正常人在此刻应当都会把你的答案反一下。”
真话应当才是救自己。
老头轻‘切’声:[你也知道会救自己?所以你这个问题问我干嘛呢?根本毫无意义啊!我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形象将自己塑造的深情,但我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他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太多,忙圆话道:[不过我们二人的情况不一样,我是没有喜欢的人,但你不一样,你是有喜欢的人存在的,所以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你要好好想!如果你选择救自己而抛弃爱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裴含玉:“……”
裴含玉好奇问:“那我和苍舒,你觉得我该选择谁?”
老头毫不犹豫答道:[当然是苍舒!]
“为什么?”
[可能…大概…因为是爱情?]老头不敢再多说话,只敷衍答道,[反正是这样的…哎呀…!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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