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行白似乎对他这番言论有些感兴趣,过了几秒,朝他伸出手道:“裴兄,可否把这枝花给我看看?”
“你要看这花是做什么?”裴含玉微挑眉,眉眼极为冷峻异常。
虽不了解宿行白这人,但就他平日的所作所为来说,属实算不上是个‘良善’之人,而且换种角度想,此人还是他的情敌。
不对,跟情敌无关,他只是单纯讨厌此等虚伪。
面前的宿行白道:“裴兄别把事想得太复杂,宿某只是想看看被风吹来的花和花了大价钱买得花有何不同。”
裴含玉好笑地看着宿行白,直接挑明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在贬低我,夸你自己?”
宿行白显然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丝毫不慌地说:“没有,我怎敢?”他虚伪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宿某说话老是会让人误解,实在是抱歉。”
“不过——”他特意绕了个弯子,“这花不是朵野花吗?裴兄是如何听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意思的?”
裴含玉:“…我当时是用耳朵听出来的。”
宿行白咧出虎牙:“裴兄尽会开玩笑。”他朝裴含玉伸手,“这花真当不能给我看看吗?”
再不给就有鬼了。
裴含玉稍犹豫了下,随即直接将手上的野花枝丢给宿行白,语气极为不屑道:“你好好看。”
裴含玉是真烦,本来看到宿行白就烦,而他那波踩一捧一的操作又将嘲讽硬生生拉满。
想都不用想,这花到他手上,估摸会被他数落的不成样子。
[有东西你是真给啊?]
老头适时跑出来轻‘啧’:[不是含玉,你给宿行白干嘛,我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人瞧着就阴险至极!]
裴含玉侧过脸,压低声音回道:“一枝花罢了,给他看看又何妨。”
[呵…]
老头已经有了不好预感:[你心是真大,你就等着被他拉满嘲讽吧!]
此话说完,宿行白便立马接上了他暗戳戳地嘲讽,根本不用等:“裴兄,这花怎么不像自己掉落的?”他放到桌上,认真地摸着花枝的尾巴:“反而是像被人刻意折落的。”
老头惊讶:[…你折花怎么不跟我说?]
裴含玉嗤笑嘲讽,声音低得几乎要让老头听不清:“…怎么,我告诉你以后,你要骂我不爱护环境吗?”
老头有苦说不出,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
前方的宿行白见裴含玉半天也没说话,好心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声音懒洋洋地拖出尾音:“裴兄,你觉得这花是刻意折落的吗?”
“……”裴含玉先瞥清自己的嫌疑:“总之不是我。”
宿行白:“不信。”
老头也同时出声道:[不信。]
裴含玉并未被二人影响,抿唇道:“你们爱信不信。”
“你们?”宿行白耳尖听出这个字眼,故意强调道,“裴兄,这‘你们’是谁?这儿可只有宿某一人。”
他笑吟吟地咧出虎牙,几根呆毛从头发内翘出,又被将将摁回。
裴含玉瞥了眼,收回目光回答道:“我口误。”他回答的极为从容。
宿行白‘哦——’了声,撑着下巴,朝裴含玉的方向看去:“我刚刚说‘不信’是在同裴兄开玩笑,像裴兄这样气宇轩昂之人,定当不会拿别人院子里的花了事。”
裴含玉:“……”
“那你觉得是何人。”裴含玉回望,问他。
宿行白将大半花捧在自己怀里:“自然是小肚鸡肠、不爱付出、斤斤计较的人。”
裴含玉:“……”
他已经捧着花站起来往苍舒门口走去了。裴含玉直接道:“她还在睡觉,你这是干嘛?”
“看不出来么?”
宿行白回头:“你可能不知道苍舒的休息时间。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出来,她马上会醒,并且推门走出。”
裴含玉:“……”
气急败坏的老头:[含玉!快拿起你的面冲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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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场景想要不醒都是难事。
苍舒坐在床榻处,眼神极为复杂地望向门口——阳光将宿行白的身影打在门上,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他捧着大束花,哼着小曲站在门口。
他似乎是有些疑惑她为何还没起来,探着脑袋往花外伸去,又在门口晃悠,最终停在窗户边上。
苍舒:“……”
苍舒心里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宿行白便伸出手敲了敲窗框,声音悠悠从外传来:“苍舒,你醒了吗?”
苍舒:“……”
又是他的声音:“真奇怪,明明算出来她是醒的啊?怎么会不发出声音呢?难不成——”
宿行白忙将花用一只手抱住,试图用另一只手推开窗户查看屋内的情况,然而这窗户尚且还未推,苍舒便已经闪身至窗旁,单手摁住了窗。
感受到阻力,宿行白松开手笑:“你果然在里面。”
苍舒叹口气,“啪”地一下关了窗,走到门前敞开门,环胸靠在门框上看宿行白,悠悠答道:“我不在里面还能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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