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若不然什么,你答非所问做甚!”上了头的姜楠一时间没品出商归下意识想要给她开后门的意图,直截了当的向他追问。
并非是姜楠品不出。
因为现在的商归,他语气冷漠,神色冷漠,连全身上下都在透着对她的抗拒。
这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商归。
她认识的商归,对她是极其的温柔,即使再生气还是会对她笑,对她包容。
因此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商归拧眉,仿若是中毒了一般,即使失忆了,还是会对她习惯性的有问必答。
他一字一顿道:“若不然,本王差人送你去廷尉府,诏狱走一遭,还怕你不说?”
“好。”
姜楠起身,往商归的方向走近,他现在长得太高了,目测快接近一米九了吧,姜楠得抬着脑袋,从下往上看向他,“那我再问你,你方才说姜楠这人听起来甚是奇怪又是什么意思?阿嚏……”
今日是正月初六,深夜。
商归垂眸看着吃力扬起脑袋的奇怪女人,见她冬日还穿着露出一节手臂的衣服。眉头一蹙,似乎懒得解释。
“问你话呢!阿嚏——”姜楠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与本王说话的!”
听到这句呵斥,想到这人应该是真的失忆了。
姜楠终于释然,她扭过头又回到炉子旁边,烤着火,缓缓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姜楠这个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因为她的存在不合理,而你喜欢她也不合理…”
见身后的人并搭话,姜楠继续说道:“你七岁那年与她初识,十七岁与她相知,二十四岁明白自己的心意喜欢她。那她的年纪究竟是多大?你究竟是喜欢上了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姜楠含着泪看着眼前的炉子,“也对啊,站在正常的视角,商归怎么会喜欢姜楠呢。如我以往所说的那样,也许依赖多于喜欢吧……”
说罢,姜楠走到衣架前,取下商归的大氅,披到自己的身上,“这衣服就送我了。”
紧接着,她披着已然垂地的大氅,嗅着大氅上残留的,商归身上特有的药草香,踏出了浴池。
站在门外的护卫见到这儿竟走出一位女子,纷纷的开始怀疑这个女子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姑娘要去哪?”商归赤脚站在温暖汤池的边沿,水汽氤氲之中,他回过头看向门外站在冰天雪地,昏暗之中的姑娘。
“如义王殿下所说的,我要去廷尉府自首啊。”说着,姜楠踏上雪地,整个人缩在大氅里头,“擅闯义王府,小女子这就去领罚了。”
商归注视着在夜幕之中渐渐远去的姑娘,不知为何他心中多了一些空落落的错觉,他捂着胸口,瞧见那枚戴在他左手大拇指上的岫玉扳指。
五年前,他们说,这是他死死捏在手中的东西,应该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人送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捏在手里不放下呢。
而送这枚扳指的人,也一定对他很上心,要不然又怎么会这么用心的挑了一枚如此精致的扳指呢。
“她说,你是她送的,你信么?”商归看着扳指轻声说着,随后他垂下手,摇了摇头。
这时,绪平捧着熏好熏香的衣服而来,他时不时的看向姜楠离去的方向,“殿下?”
商归沉着脸,转过身,张开双手。
绪平微微颔首,忙几步而来,为商归更衣。
良久,商归垂眸看着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垂着头不语的绪平,他整理了一番衣袖,掀起眼皮,“绪平有话说?”
绪平将坠子一样样挂到商归的腰间,尤其是那两枚一红一绿的同款穗子,放在一起毫无美观,又很不好与其他衣服搭配,偏偏眼前的殿下非要继青色的香囊、青色的匕首之后还要挂上这两枚。
“回禀殿下,方才绪平瞧见有位姑娘从这儿出去?”
“不知如何进来的,到时候你让人查一下这儿可有什么密道。”
“那还不如直接将那姑娘抓了审问一番来得更快。”绪平小声地嘀咕。
商归投了一记冰冷的视线,绪平抖了一下,忙又说:“只不过,那姑娘和姜楠姑娘的身形有些相似。”
“嗯?”商归眉头一蹙。
“方才太昏暗了,绪平也是看了一眼那姑娘的身影,因此不敢妄加断言。”
…
姜楠裹着商归的大氅走在落满雪的长安城街道。
因为上一刻她还在家中,所以她不仅仅穿着薄薄的长裤T恤之外,她还穿着一双塑料的红色拖鞋。
方才听商归所言,她大致清楚这里的时间又过了五年。
现在摆在姜楠面前的是两条路:
一、自杀回到现实世界;
二、去往楚国沈家找到穿越的秘密。
她认为回家面对未知,还不如去往沈家冒个小险。
商归忘记她了,一开始她确实有些难受,后来仔细想想,这样也好,这样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往楚国沈家。
现在她打算先去廷尉府找高萱,但这儿实在太冷,商归的大氅也抵挡不住正月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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