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中,忽然地上漫出了鲜血。
有人满手是血的惊呼,有人眼眶里扎着一柄毛笔倒地抽搐……
而所有人,都在看向那肇事者。
南司礼跌坐在血泊之中,双手颤抖着惊恐地看向其他人,“我只是想帮忙拉开他们而已,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往我毛笔上撞!”
最后活着的刺客,他独自一人,看了一眼地上被他生生用手肘掐死的同伴,又看了一眼被毛笔捅穿眼眶的另一个同伴。
他笑着起身,踩在全是血的地上,环顾俯瞰着在场的其余众人。
他被反绑在身后的手,以一个诡异扭曲的姿势,从身后硬生生地往头顶方向绕到了身前。
他抬起都是血的手,抵在自己的下颚,冷笑着将自己被卸下下颚一点点归正。
他动了动下巴。
似乎是能说话了。
“现在,就剩下我了。”
这人是知道“药人制作”药效,之前与商归摇头示意,因此他似乎对商归感兴趣,几步走向了他。
众人刚想上前拦住,却被他轻易地避开。
他们这群人的武功路数很奇怪,尤其是轻功,脚法诡异飘摇,灵活难预判,和沈一正教商归的那几招很像。
商归迎向这人,“你能自救却一直静看。想来,从一开始便打算好了,若在场谁人泄密,便立马行动。”
这人唇畔勾起,矗立在原地,他环顾着众人,徐徐说道:“人的天赋不同,像地上的这些人,他们平庸无比却是人间常态,因此便需要我,来为他们保驾护航。”
组员和小组组长的区别?姜楠坐在一旁,在心中暗想。就说你是他们的领导就行了,何必还要贬低他们呢。
“说这些废话做甚,将你抓住,我们继续用‘药人制作’,从你嘴里套话便好了。”高萱说道。
姜楠点了点头,双手环胸,她竟有些游离他们的对峙之外,进行了某种解说:不错不错,直击问题根本,无视他人目的,高萱还是清醒的。
商归则是摇了摇头,“师姐,这个方法不能控制所有人吐露秘密。看样子,他应该不怕。”
这人咬着手腕上的麻绳,待到双手释放,他随口吐出嘴里的麻绳,“只有平庸之人才会被控制。”
几个意思?
姜楠忍不住地细想,难不成她是平庸之人了?连这都有歧视?
他站在商归的面前,将两手对着商归张开,像是某种邪教的欢迎仪式一般,与商归说道:
“既然你们已然知晓,我受得住折磨,也受得住控制。所以,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将我折磨致死,要么现在将我杀死!不过,我更想让你来决定,我们的同族伙伴。”
“死到临头还想泼人脏水??”姜楠听到了这话,她忍无可忍,终于是放弃了心中吐槽,改为当面驳斥。
“我与你,不是同族。”商归则是冷声道。
这人听后,他忽略了姜楠的话语,依旧是对着商归笑了一声:“你,绝美无双的样貌,雌雄莫辨的模样,如若凝脂的肌肤,望尘莫及的天赋……你是我们的同族伙伴,我是不会认错的!”
他见商归脸色渐渐阴沉,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你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没关系……没关系……成就大业总是要如此,需要像我们这样的人作为圣者的基石……等到功成名就,你我都会被记载下来。”
罢了,他微微一顿,紧接着朝着商归而来。
他攻势急又狠,轻功既诡异还难预测,众人见此忙上前挡去。
可他却如同阿潇一般,虽没阿潇凌空调转那般干脆利落,但有几分相似,已然是令人头疼不已。他身形鬼魅一闪,猝不及防间,来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姜楠身后。
姜楠:……
她刚发现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不对劲,刚想弃凳离开。
脖颈便被身后的人抬手紧紧地扼住。
“唔……”
在场的人,只有姜楠是个废物,且也只有她能被所有人关心。
这是他方才观察下来的结果。
因此他的目标一直是这个躲在最角落,游离在事情之外,处在最安全位置的女人。
那个叫商归的不过是他一开始的障眼法,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搅乱他们的思绪,让他们将注意力落在商归的身上而忽略这个女人。
他抬手一把扼住这个女人纤细的脖颈,阴狠地盯着其他人。
“我死,还是她死,诸位该是做抉择了!”
姜楠在这前一刻还能转动眸子,好奇地打量身后的人。然而下一秒,他捏住她脖子的手一重,她登时脖颈一痛,瞬间喘不过气来。
她陷在太师椅内,双眸翻白,两手本能地紧紧地抓住这人的手腕。
对于在场的一些人来说,这是一种没必要的抉择,场面一清二楚,死的该是姜楠,而不是唯一的线索。
可对商归来说,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他抽出靴子里的匕首。
他眼眶通红,青筋暴起,像一只快要挣脱枷锁的野兽一般,挥开想要挡在他面前,劝他冷静一点的温穗衣和宋廿。
冷静?
若不是还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