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姜楠猛地垂下头。
若不是还有商归在场,她恨不得打自己这张臭嘴。
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会不会太过冒昧了啊!
“素娥是我父君以往府上的婢子,先王赐我府邸,我便将她带了过来。”商归缓缓解释。
是因为与我长得像?还是巧合?
姜楠默默的吞下这句问话,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酒。
一壶喝完,她已然栽倒在商归书房的案桌上睡着了。
“小师弟,我都给你们制造机会了,你还不珍惜?你们聊得都是什么啊!”高萱咬着肉干缓缓而来。
她在书房外头听了他们对话很久,这壶酒也是她让素娥端进去的,想着他们若喝醉了好说心里话。
但她唯实没想到,这俩人聊了个老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急得她在外几次想推门而入。
商归蹲在姜楠的身旁,看着她醉后熟睡的睡颜,他抬手轻轻地整理着她的发丝,“师姐,你下次别这样了。”
“你不喜欢她么?”
商归对姜楠的喜欢真的太过明显了,只要了解商归的人都能发觉他对姜楠的不一样。
是一种无所顾忌、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偏爱。
商归伸出手,一手窜过她的发丝,用手抵在她的后颈,另一只穿过她的双膝。接着,把她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
他将她轻易地抱了起来。
如今的他不再是十七年前的七岁孩子,得踩在姜楠的肩上翻墙。
也不似七年前的十七岁少年,抱着姜楠还有些吃力。
姜楠在他怀中,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猫儿一样,蜷缩着,倚靠着。
他能将她简单的环在怀中,将她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臂弯里头。
他抱着她走过高萱的身侧,轻声道:“喜欢。”
就是因为太喜欢她了。
可他太危险,身上秘密又太多。
他不想让姜楠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而一个人的喜欢,那只能是一个人的事情。他若点破,不就让她心中负担了么!
“师姐,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高萱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蜷缩在商归身上熟睡的姜楠,“我明白了。”
商归抱着姜楠,走出书房之前,与高萱继续说道:“师姐,我先带姜楠回到房间,这里就交给你了。而暗室里的人,你可以让他们出来了。”
罢了,他把姜楠紧紧抱在怀中,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素娥跟在商归的身后,站在他的房间外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将一位姑娘带到自己的房间,亲自送到自己的床上。
商归有着洁癖,常人不可随意进他房间,更别说是上他床了。
他细心的蹲在一侧,为她褪去鞋袜,用干净的巾帕为她擦拭脸颊,还把自己的被褥盖在她的身上。
接着,他为她选了安睡的熏香,亲自点燃之后又反反复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在他床上熟睡的姜楠,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小心翼翼地退出,将门带上。
屋外,素娥垂着头跟在商归的身后,踩在他踩过的雪地之上,将自己的足印覆在商归的留下的足迹上头。
“殿下。”她轻声唤道。
“何事?”
“殿下有没有想过,其实殿下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素娥鼓足勇气,在这片雪地里,继续说道:“也许是那位姑娘,殿下或许就不会有任何不适呢。”
素娥知晓商归会因一些事而有不适的反应,毕竟这么多年伺候下来。
商归顿下脚步,侧目看向身后的婢子,他神色凛冽,语气淡漠,“你何时变得如此多话!”
素娥听罢,当即在雪地里跪了下来:“素娥只是感念殿下当年的救命之恩。”
“感念?”商归眉头一蹙。
“素娥,素娥遇到了一位真心人,他向素娥家中提亲…奴可能,要嫁给他人为妇,今后或许不会再在义王府当差,便想着,离去前…与殿下说一声……心里话……”
素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也越伏越低,直至将头埋在了雪地里。
当年,若不是商归出手搭救,她的命运或许就得任由人摆布,由不得自己。这些年来,在义王府里,商归从不会对她过问太多。而如今,许多事紧绷着,她本想事情过了之后再和商归说此事。但话赶话…她把自己今后的安排慢慢地说了出来。
“起来吧。”商归回过头说道。
素娥听命缓缓起身。
“那人与你是怎么认识的?”商归继续走着,向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
“媒人说媒认识的。”
“看来,算是知根知底。”
“嗯。”素娥点了点头。
“两人相爱相知,修成正果很不容易,素娥,希望你能幸福。”
商归鲜少与素娥一下子说这么长的话,听得素娥慢慢地低下了头。
她其实一开始是不想自己再深陷了,才选择听从家中安排。后来,遇到的人确实是位良人,那人等了她一年,每次在外经商回来的时候,都会携各地的小东西,逗她开心,不厌其烦地和她讲述他这一路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