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魁离去之前,姜楠又向他问了一些。
尤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欢都管事,究竟是何人。
崔九方才的表情,她十分在意,但她知道崔九不愿说,便没有自讨没趣的追问。
“那人来自魏国,名叫路林。”阿魁是这般回答的。
路林?岂不就是路闫的儿子?!
姜楠又问:“他的父亲呢?可知此事?”
阿魁眉头稍稍一皱,“姑娘,你怎会不知。三年前路林弑父,拿着他父亲的首级和一些东西,来到了欢都府。”
姜楠听罢,刚坐下没多久。
又跌跌撞撞地起身,惊恐地看向阿魁。也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太久没睡了。她此刻不仅仅是头疼,还有些心口疼。
她忙将手支在桌上。
怪不得崔九之前笑得这么的意味深长。
因为她有着时间的空白,不仅仅没认出路林,还不知路林弑父的这件事。
崔九,他应该是又猜到了什么。所以这次才对姜楠这么好,不仅仅帮助她,还给她吃喝住行,劝她离开这儿。
怕不是一离开,就要入崔九的的手里吧。
姜楠察觉到了自己将有危险,但是她如今的身体无比沉重,脑袋快要爆炸。
“姑娘怎么了?”
姜楠脸色有些煞白,她身上冒着虚汗。
她抬手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便再继续向阿魁问起:“路林就是因此在三年前当了欢都管事么?”
“并不是,三年前的管事另有其人,路林管事是在半年前上位的。”
“怎么又是半年前?”
姜楠揉了揉太阳穴,“小北在半年前受命刺杀一位将军,这位将军是魏国的温穗衣对么?”
“是。”
“那路林,是在刺杀这件事之后上位的,对么?”
阿魁转念一想,“对!”
他几步朝着姜楠而来,“姑娘,难不成,小北半年前的刺杀与半年前的路林上位有关?”
姜楠面露难色,她捂着额头,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是这件事太巧了……不行了,我现在的脑子痛得快炸了!!!”
阿魁发觉姜楠脸色不对,想来是饮酒过多,需要入眠缓解。
姜楠呜咽的说着:“这个鬼地方,我迟早会猝死!”
他忙说:“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我现在就去路管事那儿。”
姜楠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往床榻方向走,“出去后记得将门带上,然后,不要暴露自己……”
阿魁双手作揖,行礼道:“好!”
……
姜楠脸朝着床褥,扑到了上方。入眠之前,她脑子里又忍不住地过了一遍这个名叫欢都的地下城邦。
地下暗河为中轴线。
一排排数之不尽的妓馆,一位位因药物关系不知疲倦的姑娘,一个个来此消遣的各国有钱有势之人。
暗河上灯火通明的华丽画舫来来回回,木桥启启阖阖。
男子们手中揽着姑娘。
若想给姑娘买些什么珠钗佩环的,便可去到这儿唯一的商户沈氏那儿进行采买。
这是一个聚财、销金的地方。
也是一个将人视作商品转化为利益的肮脏地方。
这种地方,即是地狱,也是某一些人聚财的宝地。
……
……
如这儿唯一的楚国商户沈氏,自然也有被赵国百姓打砸的魏国姜氏。
阿魁刚来到路管事的门外,靠在一旁闭目小憩的王师爷拿着算盘将他拦了下来。
他眸子未启,而是抬手轻轻地点了点房门紧闭的里头。
示意里面还在商谈。
约莫已有一个时辰,至今还没落下帷幕。
里头。
这是青衫婢子第四次添上热茶。
长大了不少的褚离坐在侧位,将手搭在脖子上扭了扭,与同样是坐在对面侧边的路林问起:“路管事,这件事,我们何时才能得到答复?”
路林放下茶盏,叹气道:“诸位说想要让姜氏入驻欢都府,我虽是欢都府的管事,但一些事宜我还是得向各管事人询问一番,才能给予诸位答复。”
在场的还有第三位女子。
她坐在褚离旁边,虽坐在椅子上,但不难看出她个子很高。
她蒙着面纱,询问:“我们在此坐了这么久,其实也是想知道,究竟要等多久。知道了大致的日期,我们心中也数了。”
路林端起茶盏,吹了吹起起伏伏的茶叶,抿了一小口热茶后,说:“姜氏商户的姑娘们,我路林也只是奉命掌事的管事。这日期,我还是老话,只能以以往的时限给你们一个大致范围。少则三四日,长则个把个月。”
褚离冷笑了一声,“时间不明,难不成你就让我们在此空等?”
路林勾唇而笑,儒雅且不失礼貌地回答:“若姜氏着急,大可另寻他处。”
褚离无奈地双手环胸,往椅背上一靠,“那便在此耗着吧。”
路林听后,他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别人有求于他,便也点了点头。
个高的姑娘,蒙着面纱,看了一眼褚离,又转而看向路林,语气一软,询问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