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十二岁的商归被钟夙挟制在魏国边境流连,最终钟夙与魏国内应合作,将商归带出了魏国,来到了赵国边境。
一直在赵国线上的许憎,或许就是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出手营救商归,才因此被赵国纠察司盯上。
如今,商归提起匕首,终于找准时机能将这枚利器埋入眼前一直勾着恶心笑容的钟夙胸口,他眸子一暗,狠狠地用劲往他胸口一推。
钟夙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抬手捏住商归握住匕首被鲜血浸染有些粘腻的手,嘶笑说着:“溯洄,你还是太年轻,不够小心,杀意太凶。看啊,溯洄,我现在又抓住你了,你当如何呢?”
说完,钟夙抬起另一只握着利器的手,手腕一转朝着商归的腹部而去。
与此同时,姜楠趁着其他人与小厮对峙无暇顾及到她,便取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商归他们这儿跑来。
她的青衣飞扬,发丝凌乱。
趁着钟夙手中的利器落下之际,她猛地高高举起匕首,狠狠地扎入钟夙的手腕。
钟夙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不会武功的姑娘竟在此刻出来,他吃痛的手一松。
商归顿时挣脱了钟夙的束缚,抬起左手揽住姜楠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带,另一只手则是从她手中接过那枚他送给她的匕首,狠狠地一拔。
瞬间,鲜血与肉沫横飞,钟夙痛得刚想高呼,却不料早已长大了的少年已然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在瞬间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脖颈。
商归冰冷地注视着捂着脖颈的钟夙,看着钟夙双眸惊愕地缓缓倒下,涓涓鲜血从其指缝里不住地往外涌,他冷声道:“不管你抓住我多少次,我与你永远不同,因为,我有我的伙伴!”
“呵…我…我也…有……”
倒在地上的钟夙嘁嘁笑起,血沫从他唇齿间喷洒而出,即使要死了还是死死地盯着商归,就像死之前也要把他拖拽至地狱一般的地狱使者。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慢慢地落到了商归的身后,最终他的生命在此结束。
商归顿时心中感到不妙,忙扭过头。
只瞧被他单手揽住的姜楠心口处不知何时正没入了一枚袖箭,它短小,飞行近乎无声,因此没被商归发觉。
商归呼吸一滞,反手把姜楠抱入怀中,“姜楠?”
姜楠倚在商归的胸前,口中咳出鲜血,虚弱地指了指这根袖箭来的方向。
只瞧,在那树梢的高处,一身形纤细,看似应当是位女子的黑衣人正立身而站。
她手中捏着一枚笛子,蒙着面的面纱随风飘扬,本想再来一击,却不想四周不知何时围聚了不少的毒蜘蛛。
从鹉洲城来的禇离踏月立在了这人的不远处,高声问起:“姑娘是何人?”
蒙着面纱的女子沉默地脚尖一点,她轻功很好,就似凌波仙人一般,轻盈地在树梢凭跃,几下退开这些毒蜘蛛的包围。
紧接着,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空之中,去留无痕。
而地上,商归浑身颤抖着抱着姜楠,方才的杀人和面对曾虐待过他的钟夙,他都没觉得害怕。
唯有现在。
他害怕的不知所措,这才想起来自己懂医术,匆匆忙忙地搭住姜楠脉搏,感受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微弱,便恐惧地将她抱起,往鹉洲城方向奔跑。
“没事的,没事的。到了鹉洲城就好了。”
姜楠将额头抵在商归的胸前,她吃力地从怀中取出那张她前些时候写的一些穿越总结,她将它往商归的怀里塞。
“商归…这个东西……你先帮我收着……不要让别人……让别人看到……”
她吁吁喘着气,然后用力伸手,将他的脖子揽住,迫使他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你且听我说!”
她一说话,又咳出了不少血,鲜血落到了商归的脸上,让他这张好看的脸上因这抹红色,增添了一丝妖冶。
“你先别说,我带你去鹉洲城找药。”
商归害怕地哽咽。
“去旁边坐下,听我说!”
姜楠悬着一口气,唇畔落出鲜血,将商归的青衫都染深了一片。
她直视着商归,她见商归执意要带她去鹉洲城治疗。她知道自己或许没得治了,要不然为什么反应会变慢,手脚越变越冷。
她用尽全力抬起头,又说,只不过这次的语气虚弱中带着一丝渴求,“听我的溯洄…求求你了……”
…
一棵老槐树的树下。
商归双手抱着虚弱的姜楠,将背贴在树上,缓缓地坐下。
他长高了,也长大了,因此姜楠躺在他怀中的时候是这般的娇小。
他还记得十年前,自己得仰望她,爬一座围墙也需要踩在她的肩上才能借力。
如今的自己可以将她抱在怀中,轻易地去往任何地方了,可他还没能与姜楠说一声:我可以,我如今可以保护你了。
她却濒死地靠在他的怀中。
……
姜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双手环过商归的脖颈,将头轻轻地贴在他的肩上,轻声地无力地,与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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