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么事找沈一正!”姜楠搭腔道。
“诶,你这个人,怎可厚此薄彼?”沈一正不服气,叉腰怨道。
“你和商归怎么比,身为人家师傅,没个正行。”
坐在方桌前还未起身的路闫瞧了瞧他的师兄傅蔼,随后又将视线落到了沈一正和姜楠身上,“你们俩?”
倒是傅蔼不同,他面对师弟沈一正总会以长辈的身份直言,“姜姑娘年芳几许?”
“二十五了。”
“阿正年纪倒大了一些,今年三十五了。”傅蔼低声说着。
“不是,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沈一正则是紧随傅蔼身后,指着姜楠说:“师兄,你不知道那丫头……”
“什么丫头不丫头,阿正,对姑娘家得有礼貌。”
傅蔼说完瞧了一眼正怒气冲冲而来的姜楠,又对她说:“姜姑娘,以后阿正有什么欺负你的地方,你大可以来与我说,我帮你出气。”
姜楠有些被气笑了,她推了沈一正一把,说:“你快去解释啊。”
沈一正则是往旁边一躲,“你以为我不想么!”
他瞧了一眼还在乖乖正坐的商归、高萱还有韩子路,他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我和你们师叔们还有事要谈。”
姜楠白了沈一正一眼,低声又重复道:“记得一定要解释清楚!”
说完,她走向起身欲走的商归他们三人身旁。
她小跑到高萱的身侧,趁她不注意,夺下她手里的酒壶,抵在鼻子下方闻了闻,“你的酒闻着就很烈。”
“但很好喝。是去年我来到沈师叔这儿,摘了他家的杨梅亲手酿的。姜姑娘,你要不要试试?”
走在另一旁的商归忽然掐着腰闷哼了一声,姜楠闻声,皱着眉头咽下烈酒,关怀问起:“身上还痛么?”
“还好。”商归轻声回答,他的声响和廊外的雨声混杂在一起,朦朦胧胧。
“那你真可惜,不能饮酒了。”说着,姜楠又捧起高萱的酒壶饮了一小口。
“给我留一些,留一些!”高萱惜酒,她见姜楠都喝了两口了,咂着嘴,“我等会儿带你去我藏酒的地方,送你一坛好了。”
四人中,唯有韩子路依旧沉默。
“诶,初见你之时你可不是这样?当初骑在驴背上嘲笑我们的韩子路呢?”姜楠路过韩子路的身边,打趣道。
高萱瞧了一眼韩子路,耐心为姜楠解惑,“我师兄个性一直如此,一旦想什么事了,就不太爱说话。”
韩子路抱歉笑笑,“你们说,今后的世间会变成如何?”
“谁知道呢,我认为,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姜楠说着,又从高萱手里接过酒,饮了一口,接着趁她不注意,立马夺酒就跑。
“我已经想好了,我想留在这儿,我想看看这今后的魏国,可是如沈师叔所想的那样。”高萱说完,朝着姜楠追去。
如今这儿便只剩下了商归和韩子路。
商归注视着姜楠她们打闹的身影,认真的与韩子路回答:“我认为,韩师兄你得回去。你比我好,你是韩国上下认同的王室子弟,是韩国君王的第五个孩子。你一回去便可施展你的才华,而不似我,触及你这样的位置,得花个十年谋划,且还染了一身的血污。”
韩子路则是落寞回应,“可我离家求学七年,至今连路还未找到,又该怎么回去?”
“今日四方阁里谈论了这么多,韩师兄难道没有启发?”商归反问。
韩子路伸手接过廊外的雨水,他身姿挺拔,腰上负着一柄精致的刀。
他穿着一双破了洞的布鞋,而裤脚也总是挽起。
他虽然发丝凌乱随风飘扬,但不难看出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只不过每当他一想起自己国家的局势,他便忍不住地蹙眉,面上带着丝丝愁容。
“启发是有,但它适合韩国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路是走出来的。如果遇到陷阱,那便绕开陷阱。如果遇到荆棘,那便将荆棘劈了。只要一路怀着对目的的执念,我想一定能走到。”
“师弟,你便是怀着这样的执念一路走来的?”
商归注视着姜楠她们消失的拐角处,双眸里的云淡风轻渐渐地就似临渊城的这场雨一样,染上了点点情绪。
“我的执念,一开始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想为一位挚友复仇,想为一位朋友的话努力活着。”
“那,现在呢?”韩子路追问。
“现在?除了以上,我更想保护一人平安。”
她身上谜团太多。
十年前她死的时候是二十五,现在她容貌丝毫未改,依旧是二十五岁回来。
她有很多很多的奇思妙想,也有一成不变的年纪和样貌。
若她的秘密被人发现,那她定会极其危险。
商归为姜楠想到了这一层。
他想着,如果他能站在高处,拥有足够的地位和势力,是不是就能将她好生保护?
十年和沈一正相处,商归深知他的谋略,沈一正没有疑惑姜楠的年纪,就代表他一直知晓,且还装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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