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景仁宫里,康熙率先清醒,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柔软的玉人。
玉人窝在他怀里,正睡得香甜,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白皙莹润的肌肤,只不过那赛雪的肌肤上,经过一夜,已经染印上了点点红梅。
他看着,眼里划过了抹满足,唇角上翘,大手控制不住的揉了揉女子的脑袋。
“唔…”她嘤咛一声,纤细的手下意识微推,嘟囔道:“不要了……”
康熙忍不住失笑,餍足的眉眼更弯了,他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好,不要了,天色尚早,盼姝再睡会儿。”
女子再没发出声音了,呼吸轻浅规律,想来是真的累坏了。
“万岁爷,该上朝了……”门外,人形闹钟——梁九功的声音传了进来。
康熙没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后,反而抱紧了女子,甚至还把脸深深的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嗅闻,明明盼姝都在这里了,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他这会儿知道要离开,竟更不舍得了。
暗中笑骂自己真是黏糊。
不过想到昨晚听到女子嘴里叫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称呼后,他又满心愉悦。
“……万岁爷。”
门外,梁九功躬着身,他犹豫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不是他想煞风景,而是万岁爷虽然大婚,但没婚假啊,依旧得上朝。
真是越想越可怜,唉,他更可怜。
万岁爷最起码还有温柔乡,他却只能喂蚊子,想到昨晚屋里叫了好几回水的事,他挠挠头。
万岁爷真猛!
康熙可不知道梁九功内心戏那么足,他终于起身,像是充满了某种能量,精力旺盛。
“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宫人鱼贯而入,动作都轻得不可思议。
梁九功头微抬时,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康熙,男人慵懒的坐在那里,周身有种懒洋洋又矛盾的活力。
而皇后娘娘呢,他目光落在了明黄色纱帐后的床上,心里微惊,竟没起吗?
他不敢多想,连忙恭敬的近前,跪在地上给康熙穿鞋。
这会儿凑近了,梁九功才发现,万岁爷心情好像挺好,往日身上那股迫人的威势都少了些。
穿好朝服后,康熙离开前更是低声嘱咐:“时辰还早,让皇后再睡会儿,动作轻点,别吵醒了她。”
“是。”
——
康熙走时,盛欢自然知道,不过他既然没叫她起来,距离宫妃请安的时辰又还早,她就继续睡了,毕竟昨晚确实累了。
迷迷糊糊中,她在想,也不知那狗男人昨晚为什么兴致那么浓,那么骚。
好像得了什么趣味,兴奋成那个狗样子。
她也不多想了,摸了摸小腹,这里,这会儿已经有了两颗种子。
——
帝后大婚的大喜日子,虽到处洋溢着喜庆,但,也有极个别地方的人惶恐不安。
佟佳府。
佟国维在佟佳夫人的伺候中穿上了朝服,只不过他的脸,却特别黑。
“老爷,万岁爷大婚,一会儿万不可愁眉苦脸,被人看到了不好。”
佟佳夫人自己也在心梗,她都心梗了几个月了,但还是劝着丈夫,毕竟丈夫出去上朝会见到很多人,被参了就不好了。
佟国维的脸却在她的话中,更黑了:“我让你去赫舍里府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皇……佟妃之事,不能再耽搁,皇后进了宫,和佟妃还是自家表姐妹,互相扶持最好,早日帮助佟妃升上高位也是对她好。”
妻子到底是从赫舍里府出来的,她小时候还被赫舍里老夫人照顾过一段时间,自然是有些许情分,要不然当初他们也不会想让隆科多娶娘家姑娘。
既能联姻,还能加深感情牵绊,虽不知佟妃犯了什么错被降了那么几个大位分,但皇后进宫,也许能美言几句。
“夫人,这事宜早不宜迟啊。”佟国维又道。
他之所以急了,是因为他察觉到万岁爷对他态度变了,就连他的官职,也被明升暗贬,都快成边缘人物了,他如何不慌。
可与之相反的是大哥佟国纲那里,想到自己这边凄楚成这个样子,而佟国纲却春风得意,他心里虽知道不该嫉妒,但还是有了阴暗的想法。
大哥之前明明样样都比不上他,可这会儿……难道万岁爷想要扶持大哥,反而放弃自己这个二舅舅了。
佟佳夫人听到丈夫的话,有些心慌,哪里注意到佟国维的不对劲,只喏喏点头:“大婚之时赫舍里府太忙了,妾身没找到机会,等过几日,妾身会去找嫂嫂说说的。”
“只不过,老爷……”她犹豫了一下:“之前下药之事……”
佟国维眸色一厉:“这话以后就别说了,皇后现在没事,说明你当初下的药指不定没成功,此事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能提。”
佟佳夫人被骇住,一时失声。
都这样了,她哪里敢说,自己和赫舍里府决裂的事,哪里敢说,下药之事已经人赃并获还被揭穿的事,哪里还敢说,昨日喜宴,赫舍里府都不想让她进门,后来她就算进去了,也没了特殊的姑奶奶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