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
佟佳夫人冷眼看向单独回来的赵嬷嬷,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盼姝她人呢?”
赵嬷嬷欠身,眸光微闪:“回夫人,少夫人病了,老奴过去时,正巧还遇上了大夫。”
佟佳夫人不悦:“她昨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莫不是装的,不想来见我这个婆婆,真是太不像话了!”
赵嬷嬷迷茫摇头,脸上适时带上迟疑。
“——夫人,大夫说了,少夫人额头曾经受过伤,没养好才会如此,少…少爷他,他上次,老奴瞧着,梧桐院下人恐怕都以为是少爷……”
赵嬷嬷懂得说话的技巧,也知道佟佳夫人不会乐意是自己儿子的错,就算是,也不能是。
“啪!”的一声,果然,佟佳夫人一掌拍在桌上:“胡说八道,那都过去多久了,早不病晚不病,昨日出去后就病了,这怎么能赖在隆科多身上,隆科多如今病得还在床上躺着,能把她怎么样。”
佟佳夫人更不高兴了。
赵嬷嬷跟着点头,眼里带上了担忧:“夫人,李、李姨娘如今没了,照顾少爷的王林毕竟是男子,没有女儿家细心,少爷如今病着,没有个贴心照顾的恐怕不好。”
李四儿没了的事,府里只有几个人知道,而赵嬷嬷是佟佳夫人的心腹,自然也知道,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李四儿突然没了,为什么府里直到现在一直没风声透出,但想到少爷病了,恐怕就是因为李四儿没了的事。
毕竟少爷之前多疼李四儿啊,赵嬷嬷偷偷看了眼佟佳夫人,若不是她一直跟着夫人,恐怕还会怀疑是夫人对李四儿下的手。
佟佳夫人闻言,若有所思,隆科多之前还有几个妾,不过都被李四儿这样那样的给弄死弄走了,以至于李四儿现在没了后,隆科多的后院竟只有正室夫人一个人。
而正室夫人也是个不中用的。
这确实很不妥。
于是,她道:“嬷嬷说得有理,这样吧,你下去挑几个家世清白,模样标致的丫鬟过来,我挑几个。”
儿媳妇既然不中用,那就找几个中用的,佟佳夫人心里想。
“是。”赵嬷嬷福身:“老奴这就去。”
退下的赵嬷嬷眼里带了抹恶意,看少夫人还怎么得意,走了李四儿,自己夫君身边又来了几个美娇娘,恶心不死她才怪呢。
赵嬷嬷离开后,佟佳夫人这才想起李四儿死了的事府里竟还没人知道,如今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是该向府里透露人没了事了。
至于理由,不能扯到谋害万岁爷……
——
盛欢这一觉睡了很久,直至午时才起身,她刚醒,一直在床边守着的风棋就发现了,连忙倒了杯水上前。
“少夫人,您醒了,小厨房那边已经备好了饭菜,一直在温着,您洗漱后就可以用了。”
小厨房是梧桐院自带的,不过已经荒废了好久,风棋她们来后,就把小厨房整顿了起来,用起餐食和热水也就更方便了,还不用惊动大厨房。
“嗯。”盛欢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抬手,把茶盏递回给她:“我知道了,岳兴阿呢?”
风棋接过杯子放好,闻言,回道:“小公子去书房练字了。”
“有毅力。”盛欢眸里好似划过了抹笑意,起身,下床。
风棋不敢抬头看盛欢身上的痕迹,一直躬着身,恭恭敬敬的服侍盛欢更衣,要不然怕自己忍不住脸红。
想到什么,她又道:“少夫人,今早赵嬷嬷又过来了,说是夫人有请,不过被奴婢说您头疼起不了身给搪塞过去了。”
她一顿:“只不过看情况,夫人那边恐怕不请到您,誓不会罢休。”
“你做得好。”盛欢面无表情,眉眼清凌凌的,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看起来甚至也没有丝毫疲惫,如果不是身上的白雪红梅,眼角眉梢多出的说不出韵味,就像昨晚不曾发生什么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后再说吧。”
盛欢说着,好似漫不经心:“我放在床下的荷包,是你还是风画发现的?”
风棋闻言,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少夫人息怒,是风画发现的,只不过里面的东西是奴婢认出来的。”
也就是说,是她上报出去的。
“你还认得药材?”盛欢垂眸看她,看起来像夸,但不咸不淡,也听不出情绪。
风棋只能讪笑:“在宫里待久了,也认得一些。”
盛欢点头,没多问,看了眼四周:“风画呢?”
“回少夫人,风画昨日轮值,这会儿下去歇了。”
盛欢就不说话了,任由起身的风棋给她更衣,只不过秀眉时不时蹙起,好像在想着什么。
风棋见状,更衣的动作一窒,瞬间就想到那日少夫人也是这样,然后晚些就问她要避子汤的事,连忙道:
“少夫人,您昏睡时大夫给您把了脉,说您闻了那东西有些时日了,之后得好好调理,否则可能对之后的孕事不利。”
风棋这话是真的,但少夫人虽闻了,那药材量不多,也没经过特殊处理,味道不大,影响也不算大,但要说没有影响,也不可能,太医确实嘱咐要好好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