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放光,双手轻抬,却又在即将鼓掌的前一息恢复理智,悻悻放下双手的同时,仍不死心地“嚯”了一声。
——这是方才发出第一道咳声的归德将军雷志新。
双眉轻挑,眸光欣慰,抬手在自己并没长粜的下巴上轻抚了一把,而后又笑着道了声“好”。
——这是方才发出第二道咳声的礼部尚书褚嘉许。
“咔吧——”
【噢哟!】
“咔吧咔吧——”
【黎风哥哥这是要崛起啦?!】
“咔吧咔吧咔吧——”
【舔狗没有前途,黎风哥哥冲鸭!!!】
——这是仗着自己是在心里想的,便肆无忌惮的江映澄。
在场清流:“……”
江黎风:“……”
要么就说大瑞文化博大精深呢——
即便他们先前并没有听过“舔狗”这一词汇,可只要将它在舌尖上转过那么两圈,就已然懂得了其中的含义。
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一众清流眼神更亮了。
江黎风则是当场就给一屋子的人表演了个变脸。
江黎风垮着一张脸,内心的煎熬简直就像是摆在了脸上。
他就像被小家伙的心声架在了烤火架上的倒霉蛋,退一步就挫骨扬灰,进一步……
还真不是那么好进的!
想起他这段时日做的这些荒唐事,再想到小家伙这异于常人的神异之处,他的心里就升起了阵阵担忧,生怕小家伙一个开心,就再去扒——
【黎风哥哥别光顾着问钱呀!】
江映澄一口又咬掉了半块饼干,吞入口中无意识嚼动着。
咀嚼的动作丝毫未耽误她的心理活动:【黎风哥哥还从南阳王伯伯的书房里偷两幅画圣真迹,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芮涵姐姐呢!】
江黎风:“……”
在场清流:“!!!”
被一个接着一个猛料砸得头晕目眩的一众朝臣两两对视一眼,每个人都看清了对方眼神中的浓浓兴味!
还有这事呢?!
南阳王数月前才因长子在京中一事被公开处刑过一次,当时明泽帝就将人打包送了回去,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不到半年的光景,“南阳王”这三个字,就又因为次子的事被人拎出来反复鞭尸。
家门不幸呐!
这他们可得看看!!
就连江宴川都难得放下了手中不停把玩的茶盏,饶有兴趣地抬起了头,眸中含笑地朝江黎风看了过去。
江黎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早知道今日之行会发展到如此田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该被那口热茶呛死,被饭噎死,登船时跌入水中淹死!
也好过在这里,像个即将表演马戏的猴子似的,被这群大臣以这样的眼神“观赏”!!
然而,已经谁也阻止不了,吃瓜吃上头了的小家伙了。
接连不断的“咔吧”声响,伴随着一下一下的倒抽气声不断在这个空间内响起,每一次响动,都能让江黎风整个人都跟着抖上一下。
【嚯——】
【黎风哥哥居然偷了这么多东西!】
【能以薄刃斩断万物的卷云剑!】
【能保药材半年不腐的延麟瓶!!】
【噢哟!居然还有皇爷爷赏赐给南阳王伯伯的玉佩!!!】
【这些居然都送给芮涵姐姐啦?!!】
在场清流:“!!!”
什么东西?!
这败家的小王爷偷了什么东西?!
谴责的眼神“唰唰唰——”地朝着江黎风投去,几乎要在他的身上灼烧出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洞来。
被群臣灼灼目光注视着的江黎风,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他面色惊恐地盯着腿边不住抽泣的丁芮涵,额角缓缓有一滴汗滴,顺着鬓角缓缓滑了下去。
不是,那玉佩是皇爷爷赏的?!
他偷那东西之前,也没人告诉他啊?!!
来自主位上方的探究目光越来越灼热,江黎风眼神慌乱地在丁芮涵的身上四处扫着。
——那玉佩他当初是直接交到了丁老爷的手中的,可若这两人是五五分账的,那有没有可能……这东西,还在丁芮涵的身上?
在场的清流在看向江黎风时,也都如观光打卡一般,眼神在丁芮涵的脸上游走了一遭。
啧啧啧,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心肠说不得多坏,但却是真狠呐。
深知这满画舫上都是什么人的丁芮涵被这群人看得愈发慌乱,一句话也说得很是磕磕绊绊:“金、金银一类的,自是已然用掉了,至于旁的的器物……家父一般都是一收到手,就会转手再卖出去……”
江黎风急了:“卖哪去了?!!”
他的头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这道心声,他能听见,旁边那几个眼神就一直很是兴奋的朝臣能听见,那么,明泽帝就也一定能够听见。
如果那玉佩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一个女子,那女子、那女子还是个玩弄他感情的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