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山一把扑到了来人怀里。
“娘,他们欺负我!”他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声泪俱下地指着江映澄的方向控诉,“我和磊哥儿好心带他们去玩,他们却关上门就打我!”
张氏心疼得心脏都直抽抽:“伤着哪儿了?快让娘看看!”
林景山连忙搂起上衣,露出软软鼓鼓的肚皮。
那上面光滑白嫩,没有半点淤痕。
林景山的哭声都因为眼前的景象停顿了片刻:“怎、怎么没有呢?他们就是打在这了呀!他们打了好多下呢!!”
张氏的表情也是一滞。
旁边却突然想起一声更为尖利的哭嚎:“呜哇——景山哥哥按着我的头磕到地上,还用力扯我的袖子!”
张氏闻声回头望去。
陌生男子抱着的小团子脸上满是黑灰,袖口也有明显的撕扯痕迹,深知自家孩子是个什么性子的她几乎在一照面的瞬间,便相信了这个小团子的话。
两方场景比较下来,更是让一向当惯了慈母的张氏,一时间说不出苛责对方的话。
“那灰是她自己蹭的!袖口也是她那个哑巴哥哥撕的!!”林景山更急了,“娘,你相信我啊娘,真的不是我和磊哥儿——”
“呜呜呜,好疼啊,”江映澄掀开袖口,露出里面细嫩的胳膊,清晰的紫色掌印惊得连她都惊呼了一声,“哇——”
那大片的青紫痕迹可比林景山那白白嫩嫩的肚皮的说服力强上太多,在场的众人看向林景山的眼神顷刻间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就连林府的下人们也在心里偷偷腹诽。
这林景山平日里就爱欺负锦书少爷,不过是仗着夫人的宅心仁厚,一直都没有多做计较,这才养成了如今这样混不吝的性子。
此次无论怎么看,焦大人怀中那个看起来就可可爱爱的小团子说的,才更像是事实的真相。
林景山迎着周围各式的目光,委屈的感觉都快将他溺毙了,他张开嘴,刚想哭嚎出声——
“哇啊啊——”江映澄又抢先一步哭出了声。
她又缩回了焦宏邈的怀里,边哭,肩膀还边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就极为可怜。
极为可怜的小家伙心声美滋滋的。
【嘿嘿嘿,气死他气死他!】
【哭又哭不过澄澄,说又没人相信,嘻嘻嘻!】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澄澄我呀!】
林景山闭上嘴,目光恶狠狠地瞪向那道小小的身影。
你哭什么哭?!
你胳膊上那两道印子,还是你哥哥没用什么力气按的呢!
他简直快被这两个颠倒黑白的混蛋东西气死了!
这道哭声也终于唤回了张氏的心神。
她的山哥儿虽然顽劣,可眼下他委屈的表情如此真实,让她也有一瞬间的踟蹰。
张氏朝着方意绾的方向望了一眼,刚好跟她看过来的眼神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满室只有小家伙哭声的沉重氛围中,方意绾温声开口:“大人,此事发生时确是没有可以充作人证的旁观者,几个孩子又都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恐怕有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方意绾的话恰到好处地停在了这里,听得焦宏邈都差点被她气笑了。
她这句话就差直接说明,是小家伙满口胡话,冤枉了她家的大胖小子。
焦宏邈的满腔怒气到这里都是一顿。
好像……
她说的也并没有错。
确实就是小公主殿下冤枉了林府的那两个大胖小子来着……
焦宏邈的眼神瞥向角落里那两张委屈到眼泪涟涟的脸,心里也有点不忍。
道理他都懂,可让他这么大一个人去冤枉两个小孩子,他总是有点下不去手。
小家伙在这时从他的怀里微微转动了一下头,斜着眼睛去看厅堂正中的方意绾。
【哇,她这是瞧不起我焦伯伯呀!】
焦宏邈:“???”
小殿下又想劝别人“打起来”了是吗?!
【以为澄澄只是个户部尚书的女儿,家里又有个在宫里当妃子的妹妹,就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焦伯伯啦?!】
焦宏邈:“……”
这还确实,是可以拿捏几分的,如果小殿下当真只是他的女儿的话。
毕竟婉妃娘娘因着小殿下的关系正值荣宠盛时,朝中还真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她娘家人的霉头。
一片宁静之中,江映澄怯生生地开了口。
她垂头扒拉着自己被扯坏的袖口,委屈巴巴道:“可、可是,我哥哥最疼我了,我不能让我哥哥受这个委屈。”
江小绿茶原地上线:“我胳膊也疼,额头也疼,最喜欢的衣服也被景山哥哥扯坏了,这些都没事的,但、但是,他独独不能说这些都是我哥哥做的!”
“虽然姨姨为了维护景山哥哥和烨磊哥哥,连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院子里的原因也不问,也不想听听锦书弟弟是怎么说的,也不问问我和哥哥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
江映澄重重叹了一口气:“唉……但谁让我的爹爹只是个小小的户部尚书呢,姨姨家在宫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