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澄快乐极了。
一路上,她都在她父皇的御辇里快乐地晃动小腿,心里也在止不住地念叨。
【斯哈斯哈,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呐!】
【澄澄在呼吸新鲜空气,七哥他们却在念书,天呐,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等下去哪玩呢?要不就去找冷宫的——】
“映澄,”江宴川突然开口,“等下叫太医给你检查一下身体,若是无恙,你就回学堂去吧。”
江映澄猛地僵住了身体,像是有一股电流从她方才还在不停晃动的脚尖钻入,转瞬间便游走遍全身。
她摇摇晃晃地倒在了美人父皇的身上,虚弱道:“头、头晕……”
江宴川:“……”
江宴川直接将她带到了武阳殿里。
方才暗卫匆忙来报,说是江怀安带人冲进了小家伙所在的课室,恐欲动手,他便将一干大臣留在了殿里,亲自去了学堂。
这会儿殿内的大臣都还站在原地,满脸震惊地看着明泽帝一路将小公主抱着,走到了高台上方的宝座上。
群臣:“……”
还以为早朝上那样的专宠就已经是极限了,原来竟是还可以做到更出乎他们意料的。
不过,能爬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他们甚是淡定地垂头敛眸,视若无睹般继续讨论方才的论题。
仍有不少人并不看好攻打北铭之举。
他们引经据典,针砭时弊,却不见明泽帝半分意动。
焦急但又无能为力的模样,看得江映澄都有几分心疼了。
但是——
【北铭的兵力也没有那么强盛呀,他们不是在攻打了临越之后,军中就大面积爆发了瘟疫,伤亡惨重的吗?】
江映澄圆溜溜的杏眼里充满了好奇:【他们为什么会那样觉得呀?】
几位破例被传唤进来商讨的武将:“???”
北铭爆发过瘟疫?
还损失惨重?
没人跟他们说过啊?
他们充满求知的眼神夹带着兴奋,却没人敢直接看向上前那个软糯的身影。
心里不停呐喊。
所以为什么他们会那样觉得?
展开说说?!
【哦,原来是父皇派去北铭的探子叛变了啊!】
殿里接连响起抽气的声音。
这消息是不是太过劲爆了些?!
还有,小公主这语气是不是太过云淡风轻了些?!
这样的声响没能引起江映澄的警觉,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给她父皇的苦恼之中。
“说起来,臣前些时日也收到了来自北铭的军报,”归德将军雷志新忽而开口,“探子传来的消息说,北铭在攻打临越后,军中曾爆发瘟疫,亡者甚众,根本不像几位大人所说那般,依旧拥有可以与我大瑞抗衡的兵力。”
这个消息就像一道惊雷在殿中炸响。
江映澄随着群臣一起,抬头朝着说话那人的方向看去,张嘴就吹出了一连串的彩虹屁:【嗷嗷嗷,将军伯伯神勇!将军伯伯真帅!将军伯伯最棒!】
雷志新在一声声吹捧之中逐渐自信心满级,挺胸抬头,坦然面对周遭或质疑或打量的目光。
还有痛失先机的同僚们嫉妒的眼神。
“你又如何保证,你打探到的消息就一定准确?”很快便有人出声质问。
雷志新神秘一笑。
再没有比小公主心声还要准确的消息了。
【这消息当然准啦!我统哥也是这么说的!】江映澄愤愤不平。
【这个消息不准,难道你派到谭相府里的探子,打探出来的消息就准了吗?!】
!!!
还有这事??!
人群之中有好几道视线暗戳戳地看向正前方站得笔直的谭文翰。
谭文翰身为当朝右相,为人向来琼枝玉树,高风亮节,难以让人挑出半分毛病,熟知其为人的,常感怀于他高洁的品行,但与其不同立场的,又总想找出些他道貌岸然的证据。
谭文翰的眸光忽而变得深邃。
他自然知道外界对他的种种猜忌,却没想到,竟是有人如此胆大,还将手伸到他的宅子里去了!
先前开口那人注意到几人这不合时宜的视线,阴阳怪气地开口:“雷将军,您看谭相又是何意?难不成,这消息还是谭相说与你听的?”
好啊,他就知道,有些人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暗地里,已经将手伸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这他还不得参上一本?!
谭文翰幽幽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又默默转了回去。
现下还不知道那探子是谁,又在府中做了些什么,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雷志新觉得这高深的派头十分帅气,也跟着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小公主的心声已经又开始爆料了,他才没有工夫理会这人呢。
【快快快,快让澄澄瞧瞧,那个被安插进谭爷爷府中的探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几人连忙屏气凝神。
快点看快点看,看完也给我们说说!
江映澄靠在她美人父皇的胸前,小脸不自觉在冰凉顺滑的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