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掀开帘子进来,“娘娘,方才乔常在把她知道的事抖落个底朝天,这乔常在之前不愧是丽贵妃的心腹,对德妃那边的秘事竟也了如指掌”,
春花闻言撇嘴:“在太液池时她只是对咱们含含糊糊说德妃那边有丽贵妃安排的探子,八成会挑唆什么,就这么两句话,还神神秘秘的”
“噢,现在知道咱们是好人了,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行吧,也算是一个爽快人”。
沈清霜微微叹息:“德妃已经是本宫的手下败将,值不当的多费心,如今本宫只是琢磨今天这事”
“那个宫女可还有救?”,
秋月微不可察的摇摇头:“正要跟娘娘说呢,赵御医和翠珠都瞧过了,也实在是巧的很,那个宫女撞了头,现在醒是醒了,但是竟记忆全无……”
“赵御医说了,这一时半会的怕是好不了了”。
活着……,但没了记忆……,这还怎么审问?
沈清霜沉吟:“赵御医还没走吧?”,
秋月道:“还没呢,正写药方子呢”,
沈清霜点头:“把赵御医和翠珠都喊进来,本宫有事要吩咐”。
……
今日霜降本是皇后的生辰宴,结果现在正主却一去不复返,陛下‘散心’归来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众妃嫔难免有点犯嘀咕,
祁景珩打算瞒下来皇后受伤的事,一来,是免得王家和沈家担心,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一点,
皇后被人撞伤这事儿,乃是宫廷丑事,若是传出去,添油加醋一番,猜什么的都有,皇家的脸往哪搁?
故祁景珩并未多解释什么,期间有王明珠托着腮询问皇后姐姐怎么换个衣服这么慢呀,
他也只是笑笑,说了句许是皇后有孕身子乏累,先去休息了……。
没一会秋月就来了,神情自若的告罪:
“陛下,皇后娘娘方才换完衣服,刚要赶过来,可巧永寿宫传话,说二殿下哭着要找母后,皇后娘娘便先去永寿宫了,特地派奴来向陛下告罪”,
祁景珩了然一笑:“今儿是她的生辰宴,自然是寿星最大,无妨,皇后现在身子重,来回奔波也是不便,就不必来了”,
下方的许华滢笑道:“皇后娘娘可是聪明呢,收了咱们的礼就一去不复返了,本来臣妾们还想好好灌皇后娘娘几杯菊花蜜饮呢”。
这么一打趣,众人都是笑笑,算是翻了篇,但是有心人发现,秋月并没有离去,反而就近跟在李淑妃后面伺候,
王明珠看看秋月,又随意瞥了一眼某个人,眼底晦暗不明,哪里有一点呆傻的样子!
等宴席毕,外臣和其家眷们自然是依照着礼数告退。
来的都是功臣,祁景珩又是厚赏了一番,每家皆是赐了些许珍宝,独独赐给王家时,多给王明珠赐了一双平底黄花梨木的木屐……,
这也是事出有因的,王明珠跳舞穿的那双木屐过于高,走路不便,但是王明珠最近又极爱这木屐走路的哒哒声,闹脾气不肯换回金丝浮花的绣鞋,
王家是大功臣,王明珠又是皇后的表妹,祁景珩便让宫人从尚宫局现拿了一双平底的木屐过来,亲自赏赐下去,王明珠喜不自胜,一口一个多谢陛下,声音清脆,憨态可掬,还真是小孩心性。
温如燕见状不由皱眉,轻轻和旁边的许华滢交头接耳:
“这木屐是几百年前时兴的玩意儿了,硬邦邦的木头有什么好穿的?王家小姐也是二八年华,怎么瞧着这行为举止……?”
许华滢用扇微微掩住红唇,低声回道:
“你不知道,这王家妹妹打小发热烧坏了脑子,可不就是小孩心性了?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因为这个缘故,连霜姐姐也对她格外怜惜几分”。
温如燕略有黯然,皇后娘娘的好姐妹可真多啊,她不由攥紧了脖子上佩戴的金丝镂空香球,
许华滢性格爽朗,人又仔细,见温如燕有点不高兴,随手为她倒了杯菊花酒,轻笑安抚道:
“别管霜姐姐再如何福泽后宫,又有多少好姐妹,咱们三个人一同进宫的情谊是别人远远比不了的” ,
温如燕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是啊,霜姐姐最疼她了,许姐姐也很好,入宫能遇见这么两个姐姐,都真心照顾她,这可真是一件幸事。
等外臣及其家眷们皆数退下,妃嫔们也欲要告退,而就在此时,秋月站了出来,朝着正准备回去的祁景珩拜了一拜,
“陛下,那名意图撞柱而亡的宫女醒了,皇后娘娘说,她要先歇一歇,然后明日亲自审问,便先把那宫女关在凤仪宫后殿的柴房了,特地让奴告知您一声”,
祁景珩点头,语气有几分凉意:“若是审出幕后真凶,即刻处死,不必回话”。
众妃嫔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秋月三言两语的又解释了一遍,末了叹息一声: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又蕙质兰心,一眼就看出乔常在是被冤枉的,派御医倾力诊治,果然将那宫女救回来了,攀扯了主子就想一死了之?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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