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夕的右手边,是一位坐轮椅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印花连衣裙,戴着宽大的墨镜,看不出年龄,但是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红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十分冷漠。
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高贵感,看着,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司桐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坐轮椅的女人,现在听沈妍夕叫她妈,几乎立刻就猜到她是谁。
是沈奶奶的独生女,沈沐黎,也是司叔叔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放弃的妻子。
沈妍夕娇笑着靠向沈沐黎,眉眼间满是女儿对母亲的依恋。
带着点醋意向沈沐黎介绍司桐:“这位桐桐,就是外婆很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外婆喜欢她,比喜欢我还多呢。”
沈妍夕是那种让人看了很舒服的长相,用这种吃醋的口吻说话,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她小家子气或者是刻薄。
反而娇憨可爱。
沈沐黎听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抬手点了下沈妍夕的额头,开口的声音清冷:“这种醋你也吃。”
司桐看着沈沐黎,微笑打招呼:“沈阿姨。”
沈沐黎转过头,面朝司桐,眼睛应该是在打量司桐,但隔着墨镜,司桐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种眼神。
司桐微笑着接受她的审度。
片刻,沈沐黎朝司桐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司桐的问候。
这时。
听见沈沐黎的声音,郁寒深转头,目光平静:“黎姐。”
他和司清城、沈沐黎这一辈人平辈,少时都是以兄姐相称,后来各自有了事业,又改用职务相称。
沈沐黎对上郁寒深的视线,摘下宽大的墨镜,露出一张高贵冷艳的脸,“阿深,好久不见。”
“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的风流韵事,这位就是你的小未婚妻?很漂亮。”
哪怕说着打趣的话,沈沐黎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
沈妍夕手里紧紧捏着竞拍号牌,好几次,想开口跟郁寒深说话。
可一直到郁寒深和沈沐黎寒暄结束,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她的位置在司桐右后方,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郁寒深的小半张侧脸。
司桐仰着脸在跟郁寒深讲话,郁寒深高大的身躯向司桐这边倾斜,很认真地在听身边的小女孩说话。
心理学说,在交谈中身体向对方倾斜,代表着亲密和重视。
司桐不知道说了什么,郁寒深抬手揉了下女孩的头发,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带上了宠溺的笑意。
沈妍夕看着郁寒深棱角分明的侧脸,一丝不乱的头发,挺括宽厚的肩膀,眸中渐渐流露出眷恋。
这个有魅力的男人,实在令人着迷。
忽地。
郁寒深转头,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沈妍夕,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眼,就让沈妍夕的心脏差点停跳,她慌忙移开视线。
从郁寒深那平静的一眼中,她感受到了浓浓的警告。
大概,她藏在心底的小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
沈妍夕脸色发白,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自认自己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暴露过什么,连身边天天见面的亲人都不曾发觉。
却被接触不多的郁寒深察觉了。
想要利用他的权势同时拿下沈氏和双生,恐怕是不可能了。
可是……沈妍夕快速看了眼郁寒深的方向。
除了想利用他,她也是真的倾慕这个权势滔天的强大男人。
拍卖现场的人陆续到齐。
八点整,拍卖正式开始。
司桐回头扫视全场,没有看到贺清澜,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一下摔得太重。
不管什么原因,都跟司桐没关系,她不会为贺清澜担忧,也不会幸灾乐祸。
拍卖的商品一般都是按价值,从低到高依次出场,越是后出场的拍卖品,越值钱。
第一件拍品就是司桐的粉钻首饰。
拍卖师简单介绍了粉钻首饰的信息,然后报出起拍价:一百五十三万五千。
听见这个起拍价,司桐愣了一下。
想起来前段时间,郁寒深在电话里问她想卖多少钱,当时她仔细问过舅妈债务问题,舅妈说还剩一百五十三五千就能还清。
她还以为郁寒深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
司桐看向郁寒深,忽然觉得这个做事总是细心周全的男人,在闪闪发光。
今晚的拍卖品有不少珍贵的古董字画,现场有一大半都是爱好古玩字画的收藏家,他们对珠宝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拍卖师报出起叫价之后,迟迟不见有人举牌应价。
“一百五十三万五千,有人加价吗?”这是拍卖师第二次报价。
等了片刻,现场依旧无人回应。
如果报起拍价三次,依旧无人举牌参拍,那只能做不成交处理。
过了几秒。
“一百五十三万五千,有人加价吗?”这是第三次报价。
此时,拍卖师已经举起了拍卖槌,一旦此槌敲响,此次拍卖就结束了。
由于拍卖师在拍卖会上的绝对权威,落槌之后,结果不可更改。
司桐脸上没什么情绪,心里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