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慕白的眼神犹如出鞘之刃,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幽暗的角落,直欲将应光远心中那些细微的思绪与隐藏的秘密一一剖开,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应光远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之下,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如电流般窜遍全身。
然而,面对邹慕白身上那股仿佛能压垮山河的强大威压,他即便是心中百般不愿,也只能苦着脸。
他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个嘛……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只是听长辈们提起过,上上一任万净宗的掌门,也就是我的师祖,对那位师叔祖是既敬畏又忌惮。师祖他曾对外宣称,师叔祖修为深不可测,若是能加入我万净宗,定能庇护我宗门弟子在外行走时免受欺凌……”
这么多年来,关于“师叔祖”的传说,应光远早已是耳熟能详。
虽从未亲眼见过这位宗门中的传奇人物,但他的名字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每一个万净宗弟子的心中。
而就在几天前,他才有幸亲眼目睹了这位传说中的师叔祖的风采,心中那份震撼至今仍未平息。
此刻,面对邹慕白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应光远不过是为了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才随口问出了这个问题,却未曾料到,眼前之人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
而且他的眼中闪烁的急切与阴沉之色,分明透露出与“师叔祖”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愉快的关系。
想到这里,应光远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个不祥的预感在他脑海中迅速蔓延开来。
这些人,难道会因为与“师叔祖”之间的恩怨,而与整个万净宗结下不解之仇吗?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邹慕白听到此话,眼神骤然间凝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牵引,思绪迅速飞转。
上上任的掌门,难道他早知道季莫寒的真实身份?
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继续以那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色,紧紧盯着应光远,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们上上任的掌门,如今身在何方?”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迫得应光远几乎喘不过气来。
应光远一听这话,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愕然,随即被尴尬所取代。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位道友,实不相瞒,师祖他老人家早在几年前就驾鹤西游,羽化登仙了。”言语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与缅怀。
灵界的修士,虽然拥有远超凡人的寿元,但终究也是有尽头的。
在这片浩瀚的灵界之中,最高的修为境界不过是化神期,而化神期的修士,其寿元也仅仅能延伸至大约八百岁。
应光远的师祖,在寿元即将耗尽之际,为了延长生命,为了突破那遥不可及的化神期,不惜一切代价,冒险尝试。
然而,天道无情,雷劫更是残酷无比。
在晋升化神期的关键时刻,师祖的身体终究还是未能承受住天雷的洗礼,最终在那场惊心动魄的雷劫中,当场殒命,化作了天地间的一缕青烟。
回想起师祖那传奇的一生,以及他临终前的壮志未酬,应光远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哀伤。
他默默地低下头,仿佛在向那位已经逝去的先贤致以最深切的敬意。
而邹慕白,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站在一旁静听了半晌的贺容儿,眉头紧锁,仿佛心中正被无数复杂的思绪所缠绕。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记忆的复苏,那些曾经遗忘的过往如同潮水般涌回,与此同时,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也依然清晰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中。因此,对于邹师兄和应掌门口中频繁提及的“师叔祖”,她自然是心知肚明。
贺容儿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她决定试探性地向应光远发问,希望能从这位掌门口中得到更多关于万净宗开山师祖的信息。
“应掌门,”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你们开山师祖的下落,你可知晓?”
应光远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错愕。
显然,他未曾料到贺容儿会突然提及如此敏感且古老的话题。
他微微一愣,刚要摇头表示不知,却在抬眼之际,捕捉到了贺容儿与邹慕白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淡定与从容。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的心灵,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难道……难道两位道友知道我开山师祖的下落?”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脸上更是显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这份真挚与迫切,绝非装腔作势所能及,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对于开山师祖的下落,确实是一无所知,且内心深处充满了渴望与期盼。
“你当真不知道你们开山师祖的下落?”
贺容儿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直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