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见谢相神色微异,眯着眼笑了起来。
“舅舅别多心,王妃去拜见母妃时,恰好遇见舅母与母妃说话,本王才知道的。”
谢相面色如常:“本就是家里事,也没什么是王爷不能知道的。”
魏王眉眼弯弯,笑容和气:“小表弟的婚事还得舅舅点头,若舅舅同意,求父皇赐婚倒也圆满。”
“那姜家小丫头不是也有父皇一道口谕么。”
谢相明白魏王的意思,但英国公此人奸诈,看似粗莽,实则滑不溜手。
他的长女嫁给了宣王为正妃,而自己是魏王的亲娘舅,这桩婚事,只怕圣上是不肯同意的。
“此事难。”谢相没有完全回绝魏王的意思。
因为谢相从谢夫人口中得知,姜懋的小女儿在府中颇为偏宠。
若是仪儿真能娶到姜执月,多少也会动摇英国公支持宣王的决心。
毕竟人总是会偏心自己更喜欢的那个。
魏王还是一副笑脸,眼角笑意如弯月:“难,不是完全没可能。”
“直接毁掉英国公府也有些可惜了,若是能有一部分为我所用,倒也有一些存在的价值。”
魏王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他就是想要分走英国公对宣王的支持。
“若不是本王已有正妃,本王都想试试了。”魏王笑着说,好像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谢相和魏王相处多年,甚至魏王的性格就是得不到就要毁掉。
拿不到英国公府的支持,那英国公府就注定要与魏王府为敌,注定要被魏王府踩在脚下。
“倒也不急,另有一件要事,要告知王爷。”
谢相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宣王妃有孕了。”
果然。
魏王一听,笑意刹那间消失不见。
他虽然早赢朔成亲两年,可膝下只有两个女儿。
若是宣王妃生下嫡子,那这个孩子就是皇长孙!
魏王目光之中迸发出狠戾,“皇长孙,只能出自魏王府。”
谢相跟着点头,皇长孙这个位置尤为重要。
在荣安帝没有立太子之前,皇长孙这个名头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皇长孙,孙辈的第一人。
荣安帝定然也会诸多偏心这个孩子,而孩子的父母同样也会得到荣安帝的偏心。
这件事,是他们必定要争的!
——
林净秋重病在床已经有几日了。
乔氏管着国公府的中馈,自然也为她请过大夫,无一例外的,都对林净秋的病束手无策。
姜执月让慎墨去盯着林家人,他们是早晚都要来见林净秋的。
哪怕不是为了林净秋,幕后指使也一定想探一探如今国公府的情况。
当下最合适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是以,姜执月正在与长缨清点亡母留给她的东西。
这一清点,就看到了上次宴会上的那块暖白玉镂雕游龙坠佩。
姜执月把玉佩拿在手中把玩,总觉得这东西有点儿太珍贵了。
甚至这做工精细的程度,堪称世间精品。
可这样价值连城的玉佩,她居然不记得,这是阿娘什么时候给她的了。
“长缨,你可还记得这块玉佩是阿娘什么时候给我的吗?”
长缨走上前,凑到姜执月身边,仔细观察这枚玉佩,最后摇摇头:“奴婢不知,这个好像从奴婢在小姐身边时就已经在了。”
姜执月恍然了一下,“是了,你到我身边的时候,阿娘已经走了。”
“若小姐想知道,不如去问问老太君吧。”长绘抱着一匹凤尾纱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姜执月面前。
“这是国公爷送来的料子,说是给小姐裁衣服的。”
姜执月看向凤尾纱,这是一种有凤凰羽毛图案的纱料,寓意着吉祥,京中不多见。
她阿爹这些日子源源不断地往她这儿送东西,吃喝玩乐,衣食住行,什么都有,惹得姜宛白又眼巴巴的酸她。
姜执月把目光从凤尾纱转移到长绘身上,问道:“你说让我去问祖母,是什么意思?”
“小姐不记得了吗?这些东西老太君都替您保管过,自然是知道来历的。”
长绘眼珠子往平湖居的方向一转:“那位曾经哄走您不少好东西,老太君这是担心您。”
被长绘这么一说,姜执月就想起来了。
“这玉佩应该的确就是阿娘给我的。”
姜执月陷入回忆,阿娘走的时候,她才三岁多不到四岁。
祖母说过,阿娘走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人就没了。
病好了之后,可能是因为太伤心了,所以有些和阿娘的记忆就变得很模糊了。
这块玉佩应该就在她那些模糊的记忆中。
不然的话,这玉佩为什么会被放在阿娘给她打造的百宝箱里呢?
姜执月自觉猜到真相,小心翼翼地将这块暖白玉镂雕游龙坠佩放好。
“就收着吧,以后不要拿出来了,免得磕碰了。”
“是。”
长缨长绘纷纷应下,与姜执月一块儿把百宝箱里的东西都一一清点,放好。
长缨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