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盒扔进垃圾桶,眼神示意了一下吧台:“来吃早餐吧。”
他看老板坐下了,回头洗了点水果;水果不好现在切块,到了中午都蔫巴了,太影响口感,所以余宸明也就简单一洗。洗完了正好电饭煲跳起,他装好保温饭盒,水果保鲜袋一打包,用随手找出来的布袋子拎一块放到云颢眼前。
通过昨晚一顿夜宵,他估算了一下云颢的食量,分量应该是做足了,但看老板一米九以上的个子再加上西装里的结实身材,怕摸得不太准,就说:“少了和我说,我可以打车给你送下午茶。”
云颢刚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下意识地应下,抬头看到那蓝色的便当袋被推过来——余宸明格子围裙下是宽松背心,他一眼能看到小孩白瘦的手臂,只有肩头一点薄薄肌肉形状。
他骤然吞咽口水,自己都没预料到信息素会在这时候忽然骚动,脸色一变,迅速地压制下去。
余宸明去捣弄自己的早餐了,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但却嗅到了沉香香味。他一边给自己烤面包边一边自然地发问:“那个——你身上很像沉香的味道,是你的信息素吗?”
云颢僵硬的面孔抽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不是。”
余宸明没有生疑——他也是随口找话说,本来他应该分化成beta,哪里能闻到什么信息素味道,老板大概买了什么特殊的香水,或者房间里放了类似香薰之类的吧。
但他的身后,云颢却猛地从吧台边站起身,浅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厨房里的那个背影,好像移开视线都变成了一件有些困难的事儿;他不得不调整呼吸,拿出惊人的自制力,咬牙转身离开了厨房区域,一直走到客厅,从壁炉柜子翻出了注射抑制剂,直接打进了手腕里。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小孩进了家门不到24小时,自己就需要打抑制剂。
正好,这时候客厅外门铃响了三下,John的面孔出现在了监视外;差不多快到了平时上班的时间了——秘书还带了今早开会的文件要送过来给对方亲自过目,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门才开。走进来后,他看到云颢把沾着一点血的纸和细细的针头扔进垃圾桶,顿时一惊,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
抑制剂对大多数Alpha都管用,但是对云颢却不一定管用——除了发病的时候,男人都不会使用抑制剂,而云颢发病的样子......John一想起,背后冷汗几乎都要出来了,手已经沉到裤兜里握住了手机。
可就在同时,客厅里头啪嗒啪嗒一阵踩拖鞋的声儿传来,围着围裙的余宸明抓着便当布包冲出来,喊:“老板你的午餐别忘了——啊,早啊John,吃早餐了吗?”
刚才余宸明还没打扫完厨房,一回头,看到人不在了,便当还留在桌上,以为云颢忘拿,所以赶紧跑了出来。好在人没走,但看秘书来了,车也停在门口了,知道是到了上班的点。他一边打招呼一边向云颢走去,心里觉得自己特别像是送丈夫出门的小娇妻——他没注意到John的表情一下变的很紧张,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像是要阻止他。
但John担心的并没有发生。余宸明把便当递出去,云颢反应迟了三秒,然后才伸手接过。余宸明这时候才注意到云颢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
云颢摇了摇头,只是哑声道:“早餐很好吃,”再拿起手里的便当,“谢谢。”
余宸明愣了一下,所谓细微之处见礼节,他老板真是个不错的人。他一个过来兼职做舍友和保姆的打工仔,这都是应该做的,哪里需要道谢呢。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嗯、工作顺利,一路顺风。”
害,实在是没啥话可说——这听起来真的更像是小娇妻了。
云颢拿过外套,向门外走去。而John从头到尾大气不敢喘一声,谨慎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并维持着一个距离——走到外头的停车场,他们还能透过落地窗看到站在客厅挥了挥手的余宸明。John沉默地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见云颢把那个便当包放在了腿上。男人的脸色依然不好看,John很清楚,方才一定是对方的信息素失调症发作了。
他不敢说话,保持着沉默,可即便如此,身为一个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他仍然被车里那股气氛压得冷汗直流。
原因很简单:他的上司是万分之一、基因评定S的顶级alpha,就算是beta,也会谨遵血液中的本能,对强者服从、畏惧。哪怕他已经在对方身边工作了数年.......也正因为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次男人失控的场面,所以至今也无法摆脱这种深深的恐惧。
所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在客厅,那个还没成年、甚至还没有分化的男孩到底是怎么接近失调症发作边缘的云颢,而且又能平安无事,全身而退——看刚才在落地窗前摆手的那个样子,那小孩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云颢盯着腿上的便当布包,忽然开口说:“明天,预约肯医生。不用接送,我开车和Amber去。”
John立刻回答:“好的。”话出声,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抖,连忙控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