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富的队伍里,于家人哭哭啼啼上了路,有人生出了想逃跑的念头。
于同文最终还是被于家二房的两个晚辈抬上了路,一路上哼哼唧唧,两个晚辈若不是碍着官差的鞭子,早就把他扔在地上了。
有伤员,又比赵三保的队伍迟了大半天才出发,因此到了第二天凌晨,吴大富的人才到了赵三保扎营的地方。
吴大富让于家的人原地休息,把人绑好之后,官差也才歇了会。
无暇分发窝窝头了,于家人饿着肚子入睡。
宋清辞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赵三保营地的方向。
那里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在那片火光之中,隐约可见几顶破旧的帐篷,其中一顶便是属于宋清欢的。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而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怨恨。
上一世,宋清欢享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成为了令人羡慕的诰命夫人。
而自己呢,则遭受了无尽的苦难,被流放他乡,沦为卑微的奴隶。
如今,时光倒流,一切重新开始,但似乎命运并没有改变。
宋清欢即使在流放的路途上,也过得比自己要好。
到达目的地后,自己依旧身无分文,无法赎回自由之身,只能继续忍受着奴隶的悲惨生活。
宋清欢却因为身上有钱,可以轻易地获得自由。
“为什么?”宋清辞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她觉得上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明明已经和宋清欢互换了亲事,可为何命运还是如此捉弄人?
渐渐地,宋清辞的理智被怒火吞噬,她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狰狞。
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她眼中燃烧,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烧成灰烬。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更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恨。
她想泄愤。
看了看周围,官差们都睡着了。
其中一个官差的刀露在了外面,她盯着那把刀看了很久很久。
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杀了宋清欢,杀了宋清欢。
可是宋清辞又想起了宋清宁的结局,宋知言塞了好大一笔钱,她还是得以嫁去了远方做了个七品县官的填房。
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自己要不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又想起宋知言那时候去给她送钱,不敢触怒龙颜,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还有常胜大将军的模样?
宋清辞就是一头白眼狼,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不远万里去到德尔塔给她送钱,替她赎了身,让她安家在德尔塔需要耗费多大的心血。
她想回京师可是宋知言怎么敢带不被赦免的人回来?
马家不肯放人,宋知言不敢带人,造就了她的悲惨命运。
如今的她已然将所有罪责全部归咎到了宋清欢身上,如果当时宋清欢能够哀求于维生来拯救自己,或许她还有归来的机会,但现实却是残酷无比——宋清欢并没有这么做!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遇,那么她势必要展开一场复仇之旅。
毕竟这一切追根溯源皆因宋清欢而起,她实在无法容忍对方过上安逸闲适、无忧无虑的生活。
于是乎,宋清辞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位官差靠近过去,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将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弄到手。
一旦得手之后,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潜入宋清欢所在的帐篷之中。
因为那里有许多令她牵肠挂肚之人,所以哪怕多杀掉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反正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早已看淡生死,曾经抱有的种种期望均已破灭殆尽。
结果她还没触碰到那把刀,夜空中一声“嗷呜——”
把所有人都吓醒了。
【大人,大人,有人来了。】
宋清欢从梦中惊醒,是七宝的声音。
【来的是什么人?】宋清欢语气里透着惊慌。
【全是带刀的恶匪。】
宋清欢:【怎么办?他们是来抢钱的吗?】
【好像一路烧杀劫掠过来的,大人,你的钱袋子,放大黑那,其他东西,赶紧收拾,他们还有一里路就到了。】
梁佩华他们都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把东西都收进包袱然后给我,其他带不了的,就不带了。”宋清欢的压低了声音。
其他几个很听话,快速收拾东西。
很快,三个包袱收拾好。
宋清欢趁乱把包袱放到了之前捡到兔子肉的地方。
【七宝,包袱在你扔兔子肉的地方,帮我保管好了。然后你们尽量离远一点,我脱险了会想办法跟你们联系。】
【大人,我跟大黑要留在这里,我们要帮你。】
【你们快走,不走的话我以后不带你们了。】
【大人,你们手无寸铁,打不过他们的啊!】
【我们这有一个武功很厉害的人,你们就放心吧!你们的安全也很重要,赶紧走!】
【好的,那我们躲进深山里。大人,保重!】
温词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耳边回荡着那声震耳欲聋的老虎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