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女孩子可以将北斗星、北极星分得清楚明白,除非经常在野外的姑娘或者经常看这方面书籍电视的人,才能够做到。
宋清欢刚讲完,梁佩华出来看孩子,让宋清欢去擦洗身子。
温词安越来越觉得,尽管自己知道这次流放必然会发生,也做了众多安排,可还是不如这个小姑娘安排得周到。
她是完全没有让自己吃多少苦头。
温家此时也去打了水回来,可是他们家人多,只能让几个实在忍受不了酸臭味的女眷先擦洗,其他人暂时忍着。
都收拾好之后,三个男孩子睡着了。
四个女人借着门口熊熊的火光,在缝制月经带。
幸亏四人的日子挨着,得月中才来,不然就遭罪了。
宋清欢那天得到庞公公的允许去拿细软,她就把自己准备好的百宝箱带上了。
里面有针线,这可帮了大忙了。
温词安眼神好,瞟了一眼,看到宋清欢手上拿着针线在缝制布条,看不懂那是个什么玩意。
夜阑人静,山间许多小动物出没。
大黑它们在离宋清欢一里地外的山上,站在山上视野开阔的地方,能看到宋清欢的帐篷。
夜里觅食的小动物们都出去活动了,其他小动物就安静的睡觉。
宋清欢缝着月事带,耳边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许多人的双脚都已经被磨损得破烂不堪。
当他们看到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时,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脚上的伤口,便迫不及待地跳进水中。
这会子疼痛开始袭来,四处响起了痛苦的呼喊声。
有几个孩子疼得受不了,哭了起来。
仔细分辨了一会,哭声从陈家、李家还有梁佩兰的位置传过来。
于家的营地离宋清欢有些距离,听不到那边的动静,宋清欢也不想理会于家。
李家孩子的伤,温词安应该会伸出援手。
不是她没有慈悲之心,她只会简单的处理伤口,对于这种脚被磨烂了,又浸了水的伤口,不知道怎么处理才能减轻痛苦。
她的宗旨是,先预防,算不到的地方就多想办法解决,她懂得预防,却不会治疗。
温词安果然去了李家那边,帮忙检查孩子脚上的伤,处理完还敷了药,又把他板车也借给了李家。
晚上几个孩子可以在板车上挤一挤睡觉,休息得好,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宋知言找到温词安,希望温词安能替自己的小儿子看看脚,两只脚都烂了。
温词安看了看宋清欢,宋清欢别过脸。
医者仁心,温词安跟着宋知言去了他们休息的地方。
看着这四个大将军家的庶子,温词安觉得宋知言有眼无珠,放着四个守规矩,知进退的嫡女嫡子不要,反而对这几个看起来冥顽不灵的庶子贴心贴肺。
替宋思贤把脚上的伤包扎好,温词安叮嘱他这几日不要让伤口碰到水,也别被汗打湿,三日便会逐渐恢复。
宋知言连连道谢,又愧疚地说,没有诊金,也没有别的可以拿出手的物什,这份恩情,只能来日再报了。
温词安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举手之劳,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宋思达一直在旁边看着,眼睛滴溜滴溜,他看到了温词安怀里鼓鼓的钱袋子。
“爹,人家有钱得很,哪里稀罕咱们这点诊金,再说了,他是白身,爹您可是大将军。”
温词安被这句话雷到了,这得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他有钱就可以不用收诊金了?
都流放了还白身、大将军?
更可恨的是,宋知言并不觉得他的这个庶子说得有错,因为他既没有呵斥宋思达,也没有向温词安道歉。
温词安有一种吃了翔的感觉,他总算理解宋清欢为何不管怎样,都不理会这六个人了。
他为自己的仁慈感到耻辱,这世上有的人就不该救。
宋清欢听到温词安在宋知言那里吃了瘪,心里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来。
只当做不知道,手里针线翻飞,一个粗糙的月事带缝制好了。
突然,人群骚动,有几个声音一会喊热,一会喊冷,言语不清。
宋清欢出了帐篷查看,她刚刚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大大小小的人犯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肢体僵硬,听声音分辨不出来是谁家的。
但是宋清欢听到了宋思明的声音。
微弱的火光中,女人们惊叫不已,只因看到男子裸露着上身,她们虽然被流放了,可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的教条依然束缚着她们。
山谷中刮起了一阵一阵的冷风,宋清欢看到那些男人的表现,心底一沉。
忙找到赵三保,恳请他高抬贵手,救一救那些人。
赵三保不理会她,“天气本来就热,脱衣服正常。”
可是宋清欢看过不少这类报道,在户外运动时,如果环境过于寒冷或者湿冷、伴有冷风,并且缺乏营养,可能会造成机体散热大于产热,引起人体失温现象。
人犯们的衣服是湿的,山谷刮着冷风,加上流放九天以来,吃不饱,每天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