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之借着饮茶的动作,一眼又一眼的偷瞄对面的人,震惊,疑惑,好奇等情绪复杂的交织在眼底。
“你眼睛有毛病?要不要给你宣太医?”
对面之人砰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目光淡淡的扫过林远之,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
“你才……”
想起这人的身份,林远之及时住了嘴,改口道。
“我眼睛好着呢,用不着太医……”
“那就是眼睛不想要了,孤也能成全你……”
虽则在笑,目光却寒冷如冰,语气更是冷飕飕的。
林远之赶紧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好陛下,我就是好奇而已。”
林远之可不仅仅是好奇,简直是怀疑人生,这个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冷血无情帝王吗?
当初那些与他夺位的兄弟,他都能眼睛都不眨的送他们去黄泉。
登基这么多年,哪个大臣敢劝他立后纳妃的,不是被发配边疆就是被鲁了乌纱帽,更别提那些妄想爬上龙床的宫女子,哪一次不是面不改色的赏一句“杖毙”。
怎么今天居然会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惜暴露身份不说,还吩咐贴身太监斥责自己亲侄子。
以往又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何曾理会过。
该不会……就是不知道是两位女子中的哪一位。
“有没有听过……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冰冷无情的眼神和语气。
林远之看着他带着浓浓警告的目光,尽管心底痒得实在不行,也不敢多问,只能对着他身后的德福挤眉弄眼。
站在帝王身后的德福,眼观鼻鼻观心的杵在那里,一个眼神也不敢回对面的安远侯,明哲保身要紧,君臣之间斗嘴,他一介宦官,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反正满朝上下,只有一个安远侯敢这样和陛下说话了,他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对安远侯的纵容,毕竟高处不胜寒,陛下也是人,也需要能与他随意说话的朋友。
“孤是为了皇族的颜面……”
良久,才淡淡的吐出一句看似解释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对面林远之听的。
林远之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色,将信将疑,总觉得不仅仅是这样,不过自己那个想法也实在是匪夷所思,过于大胆,就姑且认为是如此吧。
“表妹,你今日与之前似是大有不同,是终于想通了吗?”
莫夏坐在宁国公府的马车里,掀起布帘,好奇打量外面热闹的街景,听到表姐的话,这才放下布帘,坐直身体。
“表姐,是想通了,既然他们不稀罕我,我何必委屈自己,我有外祖父撑腰,万没有将日子过成那样的道理。”
“好……你能这样想最好,你要是早日想通,祖父祖母也不会束手束脚……”
宁欣昱握了莫夏的手,甚感欣慰,表妹之前就是魔怔了,有她们宁国公府在,她想要什么样的男儿没有,何必吊在辰王那棵歪脖子树上。
祖父早就不满姑姑给表妹定下的这桩亲事,就辰王那狼子野心,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也不想想陛下现在才多大,他就敢想,祖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表妹死脑筋,他们早就想法子为她解除婚约了。
“表姐,对不起,之前是我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心意,以后不会了,父亲眼里没有我,我也不会再眷顾那点血脉之情,还请你回去转达祖父,不要再为了我照拂威远侯府,不值得……”
莫夏美眸清澈,柳眉弯弯,一点也不像在说假话。
她可是清楚记得原着中,她那个好父亲可是偏心的不得了,靠着宁国公府得到的好处不少。
可在府上却对原主的处境不闻不问,对辰王和自己二女儿的私情一清二楚,却毫不作为,任由他们欺负原主。
宁欣昱听表妹这样说,心情大好,脸上笑颜如花,不住点头。
“表姐,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莫夏浅浅的笑着,眼底有点羞赧,又要麻烦外祖父他们。
“你讲,一家人不说麻烦不麻烦的……”
宁欣昱对表妹的转变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麻烦,她相信祖父祖母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表姐,我想让外祖父给我找个武功好点的护卫,外祖母不是说过,想给我找个妈妈和丫鬟吗,之前是我不懂事拒绝了,今日我与我那妹妹算是撕破脸了,我那嫡母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身边的丫鬟除了一个玲珑,都是她的人~”
莫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聪明如宁欣昱已经懂得,忙握了握表妹的手让她放心,她回去就给她办这事。
“表妹,今日在琼华阁发生的事估计不久便会传遍京都,辰王被陛下当众斥责,还和你那好妹妹那样暧昧不清,你这婚事绝对留不得。”
宁欣昱表情严肃,眉眼还带着担忧,就怕她心里放不下那个男人,只是一时的气话。
“表姐,这婚事确实要解了才行,只是如何解,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否则那辰王不会轻易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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