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吃了八分饱就主动放下筷子。
江辰正在吃他的第三碗米饭,小半盆的肉见底了。
夏夜只有一丝一缕很细的凉风,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就没了。
天气太热,叶柔想喝酸梅汤了。
她有一个学中医的师姐,每年夏天会自制酸梅汤,年年都会给她寄上一份。
后来学姐的酸梅汤出名了,做成了品牌,每年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去买。
酸甜可口,放上两块冰块,想着想着,叶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江辰肚子一点空地都没有了,才放下碗。
他自觉把碗筷收拾了,给牛棚的四个老头留出饭菜。
叶柔想着剩下的猪肉该怎么处理。
猪皮可以熬成冻,用来做小笼包,一口咬下去,流着浓郁的肉汤。
她正在想着,江辰去了后院,抱着个圆滚滚的东西回来了。
碧绿色的大西瓜!
“西瓜。”叶柔惊喜站起身。
江辰把瓜放在桌子上,在井水里泡了半天,已经凉透了。
他把西瓜切开,拿勺子舀了最中间一块红心喂到叶柔嘴边:“吃。”
叶柔啃了一口,凉的拔牙,但是好甜,沁人心脾的甜。
她吃的眼睛眯起来,江辰把剩下的瓜切成一瓣瓣。
叶柔接过一瓣,啃了一口。
夏天吃一口西瓜,太好了!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啃了小半个的西瓜才停手。
叶柔收拾流满西瓜汁的桌子,江辰拎着送饭的盒子站在旁边。
她好奇看了他一眼:“怎么还不去送饭?”
江辰扬起下巴:“你跟我一起去。”
黑影连着几天来砸门,没有抓住他之前,江辰不打算让叶柔一个人留在家里。
江辰的这四位师父都是大佬,叶柔神往已久,听他一说,立刻激动了:“你要带我去?”
江辰应了一声。
叶柔抱起剩下的半个西瓜,比江辰表现的还要期待:“我们走吧。”
“……”江辰见她眼睛亮晶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去见四个老头子,这么高兴做什么。
牛棚远离大河村,在水田的另一头。
周围绿树环绕,灰褐色木头房子的结构,倒比村里用灰白色水泥建出来的四四方方的房子要好看。
——
牛棚里气氛紧绷。
刘医生脸色阴沉,把着瘦成枯柴老头的脉搏。
王国平急着问他:“老郑,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是昨晚听见老郑翻床底瓷盆,接着就是压的很闷的咳嗽声。
打着烛火一看,老郑床下摆着的瓷盆里全是暗红色的血。
老刘搭着脉半天不说话,急死人了。
刘医生松了手,叹口气,又摇摇头。
周余庆:“老刘,你别卖关子,老郑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医生长叹口气:“郁结于心,无药可治。”
王国平骤然听到刘医生的话,根本不敢相信:“什么意思?你是说老郑要死了?”
刘医生从药匣子里掏出一个红盒子,打开红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支百年人参:“我能做的就是吊住他的命,至于以后如何,要看老郑能不能自己想通了。”
江辰带着叶柔推开门,见刘医生也在,其余三个老头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怎么了?”
见刘医生站在郑老床前,他放下饭盒走过去,见到一盆刺眼的鲜血,骤然沉下脸:“怎么回事?”
“病了。”刘医生说完,见叶柔也来了,冲她招招手。
叶柔把怀里抱着的半个西瓜放下,走了过去:“师父,怎么了?”
刘医生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老郑头:“你去给他把个脉。”
老郑头这种情况是典型病例,刘医生不想让叶柔错过。
叶柔先观察躺在床上的老人,面色发黄,嘴唇发黑,床上被褥上都沾着血,脸颊枯瘦,眉头皱的很紧。
她伸手搭脉,脉象悬涩凝滞,这是典型的郁结于心。
老人呼吸粗重,叶柔看着他,莫名觉得很亲切。
她想起这位老人是谁了——郑致远,是四个老头中最有钱的,也是处境最惨、死的最早的。
他被批斗下放,临走前,把妻子和一双儿女交托给了朋友一家,他一走,朋友一家打着照顾的名义,搬进了郑家的四合院,占了主屋,把他妻子和孩子赶去了小房子。
他妻子带着孩子处处忍让,那一家人步步紧逼,怕她写信告状,不许她们出门。
为了侵占郑家钱财,一家人眼看郑致远妻子生病不救,让她死在床上。
那一家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郑致远的十六岁女儿和八岁小儿子一起卖掉了。
郑致远二十三年没有收到家人的信,前段时间,管控不严了,他才托着以前朋友打听清家里情况。
骤然听到噩耗,再加上是他所托非人,郑致远崩溃了,书中他是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临死前,他把家里藏钱位置告诉了江辰,只有一个请求,让江辰帮他报仇。
江辰去了首都,找到了那一家人,对方利用郑致远留下的钱,过的很阔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