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崎岖,她踩着不合脚的鞋子几次险些滑倒。
她走的小心,小路在前面拐个弯,旁边是一处深潭。
叶柔随意扫了一眼,目光突然定住。
水潭里飘着一个人!
见人胸膛还有起伏,叶柔没有犹豫,扔掉镰刀,跳下水潭,飞快靠近男人,将他抱住拖出水潭。
男人碎发散开,露出一张格外英俊的脸,这张脸出现在任何时尚杂志都不会突兀。
叶柔顾不上欣赏,双手交叉摁在男人胸口,用力按压,掰开男人的嘴,刚要做人工呼吸。
突然一只大手掐住叶柔脖子,将她推开。
叶柔低头看,身下男人睁开眼,目光冰冷。
男人缓缓收紧手,力道逐渐增加:“你在做什么?”
叶柔被掐着脖子,艰难解释道:“我看你溺水,救你。”
男人审视她。
被他冰冷目光注视,叶柔快吓哭了。
她一定是遇到杀人犯了!
掐在脖子上的手不断收紧,叶柔手脚一起扑腾。
她刚活过来,还不想这么快就死。
男人突然松手,她跌在地上,大口呼吸。
等她缓过来再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了。
叶柔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嘶气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真是神经病,突然掐她脖子又突然把她扔开。
她怕再遇到危险,捡起镰刀,朝着山下疯跑。
——
山脚是一处小山村,红砖水泥,墙上写着很有年代感的宣传标语,她松口气,还好不是穿到了古代。
“叶丫头?”一个陌生的女人凑过来,见叶柔衣服湿透了,关切道:“你这是掉水里了?”
女人面色红润,嘴中气味有些大,皮肤粗糙T区油腻,正是胃火旺盛的症状。
她拉住叶柔,“赶紧回去喝杯热水,去去寒气,可不能感冒了。”
叶柔没有反抗,正好让这个女人带她去原身的家。
女人不忍扫了一眼身侧的叶丫头,这姑娘本来就长得丑,瘦的像根草杆子。
现在全身湿乎乎的,厚实浓密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像是拖布头,简直是丑的惨绝人寰。
叶柔没有注意到女人的目光,她正在打量村子。
房子对称分布,中间是一条灰白色石头铺的路。
黑布鞋底很薄,踩在石子上像是踩指压板,感觉很酸爽。
女人走习惯了不觉得疼,健步如飞,叶柔痛的泪花都飙出来了,走一步抖三下。
原身的身体太差,体寒、体虚、长期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养。
叶柔跟着女人走进一处胡同,胡同中间站着两个女孩,笑意盈盈正在聊天。
女人对其中一个女孩喊道:“叶温,快,你姐姐掉水里了。”
女孩转过头,她长得娇俏白嫩,穿的光鲜亮丽,黝黑的头发扎成麻花辫,辫子尾端扎着两个红色蝴蝶结。
叶柔脑袋中突然闪现出一幕“温馨”画面。
幼年的叶温握着原身的手,仰头甜甜一笑:“姐姐。”
叶柔没有被原身的记忆欺骗,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叶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叶温语气厌烦:“真是丑人多作怪。”
别人上山砍柴不掉进水里,就她掉进去了,长得丑还笨,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赵婉平常都不搭理她,好不容易来找她一次,还让赵婉撞见,丢人死了!
赵婉看出叶温的尴尬,主动说:“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好。”叶温欢喜应下。
赵婉一走,叶温脸上笑容骤然消失,瞪了叶柔一眼,推开门回了院子。
叶柔和领她来的女人道了谢,“婶子,谢谢你。”
听她道谢,女人愣了一下。
叶柔没有注意到进了院子。
女人看叶柔背影发呆,这小丫头也没有村里人说的那么闷啊。
——
院子里一颗枣树遮住日光。
一共有四间屋子,正屋对称分布,两侧是厢房。
左边厢房关着门。
右边厢房敞着门,门口晒着一双绣花布鞋,和叶温脚下穿的那一双很像。
叶柔没有原身记忆,怕露馅。
她走向右厢房,步伐缓慢,见叶温没有露出异样才走进门。
一进去,浓郁腻人的香膏味道直冲鼻子。
土炕占据了屋子三分之二的位置,炕上叠着两床被子,一床厚实花哨,一床单薄破旧。
边上摆着方方正正的柜子,上面放着些琐碎东西。
上面挂着日历,上面赫然是1977年4月5日。
她松口气还好不是五几年。
柜子上摆着水银斑驳的破镜子,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皮肤黝黑毛孔粗大T区满是油光,黑乎乎的脸蛋沾着两坨艳粉色的红晕,眼睛小还无光,鼻梁坍塌鼻翼粗大,嘴唇薄还向下歪,瘦的颧骨高高突起。
她掀开衣服,露出原身的身体,胸前一马平川,肋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实在是太瘦了。
简直就像是在骨头架子上贴了一层皮。
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