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战洵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若方时初没遇到什么事,恐怕也不会做出这些举动。
但这么些年过去了,要想仔细查,还得慢慢磨才行。
正想着,村长狐疑地看他一眼,小声问:“敢问大人是何人?是方时初出了什么事,波及到了我们村?”
战洵夜摆手,随口道:“没什么事。当年方时初是我父亲的手下,此次前来,只是想来问一些事情。”
村长一听,面色认真了几分:“大人的父亲,可是忠勇公战将军?那您岂不是……”
战洵夜随口报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定国公。”村长立即拱了拱手,语气也恭敬了几分。
战洵夜眯了眯眼睛:“你们这村消息还挺灵通,连这些都知道。”
村长笑了一声:“您的名声响当当,天下谁人不知。”
战洵夜没接话,想着今晚是在这里歇一脚,等明日继续出发,还是现在就赶赴下一个村。
可村长却在此时说:“大人,方才不知您的身份,便不敢多说什么。但现在既然知道您是定国公,那草民便不妨多说一句。”
村长说完,旁边的村民立即将他拉住,似乎是不想让他多说。
战洵夜便道:“你说。”
村长朝战洵夜拱了拱手,“大约两年前,也有人来询问过方时初的踪迹。如今听来,应当与您说的,方时初回乡探亲的时间比较接近。但当时方时初并未回村,那些人便不了了之了。”
战洵夜一愣:“哦?可知是什么人?”
村长犹豫了一下,便说:“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像是苏州城里的人,再多的,草民便不知道了。”
战洵夜拱了拱手,道:“多谢。”
村长和村民见此,都有些意外,从前也不是没听说过关于战洵夜的恶名。
但忠勇公战岳是燕赤的大英雄,百姓们都知道。
附带的,也会对这位定国公,有几分好印象。
特别是此前万州雪灾和菱州水患的事情传来,这里边都有不少是定国公的功劳。
便对他从前所传出的名声,有所改观。
而一旁的村民,见村长已经知无不言了。
想了想,便也开口道:“方时初的亲戚虽然早已迁走,但他母亲几年前过世之后,就一直葬在后面的隐山上。如果他回来的话,说不定会去探望他母亲吧。”
闻言,战洵夜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村民见他听进去了,连忙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算他回来过,恐怕现在也没什么痕迹了。”
“多谢。”战洵夜又一拱手,似乎打算立即过去。
可村民赶紧道:“天已经黑了,就算现在过去,也瞧不出什么了。倒不如在我们村里宿一晚,明日再去吧。”
本来是一句寻常的话语。
可战洵夜听着却有些新奇。
这些话放在一年多以前,估摸着不会有人想着要对他说。
但时至今日,他却听到了。
不是因为他人劝勉而得到的。
是由他自己得到的。
“那就叨扰了。”战洵夜也没有扭捏推辞。
次日一早。
战洵夜拜别村民,拉着马上了隐山。
隐山对于隐方村的人来说,意义重大。
几乎村里所有生老病死的村民,都葬在这里。
这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有了感情。
想来,这也是方时初劝勉所有亲戚离开,却没有移走母亲坟地的原因。
战洵夜照着村民的指示,缓步走在这山间。
这山头树木不算茂盛,以草居多,大约有半人高。
走在这里面,有些不好辨别。
战洵夜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了那座藏在草堆里的坟地。
他拿着长矛,将那些过高的草撇伏在地上,然后才蹲在墓碑前。
碑前有烧过一些祭拜的东西,不过痕迹老旧,已经是有些年头的了。
或许是……两年前。
想到这里,战洵夜目光凛然,直直地盯着那墓碑。
方时初两年前或许真的回来过。
可单单一座母亲的坟墓,又能说明什么?
战洵夜站起来,回头阔览了一遍这隐山。
方时初母亲的坟墓,地点比较偏,旁边就是山沟,地形有些险峻。
村民要上山,也不会走这边的路。
他绕到墓碑后面,将贴在碑上的杂草也一道清理了。
可等到他清理完,让完整的墓碑露出来后,却发现墓碑底下,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战洵夜低下头,抹去上面的泥土,仔细辨认。
接着,便觉得浑身血液倒流,他怔然的僵在原地。
这是……他父亲在世时,与军营里的下属部将共用的一套暗号。
在出任务,且没办法传递消息时,便会留下这些符号。
战洵夜不记得所有符号的意思,但这墓碑上刻着的,他刚好能够看得懂。
它在说——秘密藏在房屋里!
最后一个符号,是一个三角和方块的组合,有屋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