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洵夜回了定国府,刚好泰成帝的旨意也下来了。
让他协助六皇子,一同南巡。
巧了,竟也是去苏杭。
因着他太晚回来,姜婉宁已经用饭了。
瞧着神色如常的样子,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战洵夜神色木了木。
好像有点习惯了。
也大约能知道,她特地到前院来,恐怕不是为了迎接他。
战洵夜摸了摸鼻子,只好将今日在武学监的所见所闻,粗略描述了一遍。
“苏杭?”姜婉宁眸光一顿,紧接着轻笑一声,“刚好,我也有些生意,想做到苏杭去。不如,一起同行?”
战洵夜一怔。
原本他已经决定要趁着与六皇子南巡时,借机调查方时初的事。
到时要离京几个月,会见不到姜婉宁。
而他才刚刚有那么一点能够进入她的心,虽说这可能是他的错觉……
但,他不想等他回来后,一切又变得功亏一篑……
战洵夜没回答。
姜婉宁便停住脚步,以为他不愿意。
便问:“定国公不想我一起去?是不是认为,既然嫁与你做夫人,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守着这个定国府?”
战洵夜低头看向姜婉宁。
姜婉宁的目光中,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但他绝非把她当做寻常女子看待,只好连忙道:“当然不是!若你是男子,参加科举,未尝不能官拜首辅!”
姜婉宁抿唇一笑:“你真这么想?首辅?未免有些高看我了。”
战洵夜感觉自己被她嘲笑了,只哼了一声,说:“我并非迂腐之辈,你有此才能,若能得到发挥之处,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燕赤,都有好处。我知道你有远大抱负,只是……”
姜婉宁一怔:“只是什么?”
战洵夜将她上下看了一眼,说:“你不是身怀顽疾,命不久矣吗?去苏杭,又得舟车劳顿。当初你一回京,便是又喝了一阵子的药,如今好生养着,气色才好了许多。”
闻言,姜婉宁轻咳一声,甩开袖子,在原地转了个圈,说:“我如今感觉还好。”
姜婉宁难得的在他面前露出一些少女姿态,战洵夜一时看怔了。
他舔了舔嘴唇,最后说:“就算你身体能撑得住,只是……你同行一事,陛下怕是不会准许。只能稍作装扮一下,偷偷去。”
说完,他摸了摸后脑勺,轻咳一声:“这个你擅长。”
姜婉宁挑了挑眉:“那六殿下那里呢?如今我的嗓子怕是不能恢复回以前那个样子。”
这个问题,姜婉宁已经想过。
虽说要同行,但她肯定是不跟他们车队走的。
只能是按照商队的走法,她变换着道路,最终目的地是苏杭就行了。
可战洵夜听了,却不放心:“不行,你必须要与我同行,从前不知你是女子,多加放任也就罢了。但现在不能这么轻率了事。六殿下那边,我会去说,他也不是那么迂腐不知变通之人。”
可姜婉宁想了想,却说:“先不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暴露身份。”
战洵夜听见这话,侧目深深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从前你瞒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姜婉宁没回答。
可战洵夜却又说:“可回京之后,你明知我对你怀有情愫。若是告诉我,不是对你行事更加有利吗?我能够帮你一起隐瞒。”
姜婉宁仍是没回答。
可战洵夜想了想,很快又自己得出答案了。
“你是不过不了心里那关,不忍心利用我?”
姜婉宁:“……”
她大约没有战洵夜想的那么高尚。
只是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她下意识的,不愿意将这种风险因素,掌握在别人手中。
秘密只有在自己手里抓住,才不会有泄露的可能。
两人并排走着,一同从前院走到后院。
即将分开走入各自的房间前,战洵夜停住脚步,转身回头对她说:“早点休息,你做得够好了,偶尔懈怠一下,也不妨事。”
姜婉宁闻言一怔。
战洵夜又知道什么了?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
第二日,她亲自回了一趟姜府,将自己也要跟着离京的事,跟姜维桢说了。
主要是想父亲能够拦着点母亲,让她暂时不要到定国府去,否则若是她不在京里的事,透露出去。
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
同时,这么做也是想让二位能够不为她担心。
可姜维桢听了,却明显不赞同:“苏杭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姜维桢问完,便觉得没好气。
怕不是因为战洵夜那臭小子要去,女儿才屁颠屁颠地追着去了。
看着姜维桢嫌弃的样子,姜婉宁有些无奈。
此次苏杭,她必定是要一起去的。
不是为了要去做生意。
也不单单是为了战洵夜。
更多的,是关乎整个燕赤的命运。
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