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婉宁起了大早,青松便前来送信,说宫侍递了口谕到定国府,到时夫人要作为家眷一起参加三月春猎,要他们准备一下。
说完,青松便有些担忧道:“夫人,那这样国公爷不就知道您的身份了吗?”
“嗯。”姜婉宁轻轻应了一声。
横竖也是躲不下去了。
“收拾一下吧。”姜婉宁道,“今晚住回定国府。”
“啊?”青松愣了愣,有些高兴,“现在就回吗?”
姜婉宁看他一眼,道:“不开心吗,马上要见到连枝了。”
“不是……”青松挠了挠头,“这样毫无征兆,有些意外。”
“就是要意外,令人防不胜防。这里住不了了,有人盯上了这里,不安全。”姜婉宁解释。
就算战洵夜已经调了人来守着,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这事儿要和国公爷说吗?”青松追问道。
“先不说,外面守着的人,什么人都有,告诉了他们,等于告诉了所有人。”姜婉宁说,“就我们几个,稍后我乔装一番,先装作琼枝与哑婆出去一同买菜,之后琼枝再跟你一起离开。”
听着这个计划,青松一阵兴奋:“好!”
女扮男装久了,学一学琼枝平日里惯用的动作,也能学得几分像。
姜婉宁换好衣服后,戴上了帷帽,平时像琼枝这种富有人家的丫鬟,出去也不会太过抛头露面。
戴上帷帽,身形又极为相似,别人轻易认不出。
就这样,姜婉宁和哑婆顺利出了东阳街小院,之后又去了闹市逛了一会儿,接着进了一家小店,出来时,两人都换了一身装束,上了路边停靠的马车。
马车慢慢前行,往定国府去。
将近傍晚,东阳街小院外面守着的人,忽然面面相觑,发觉有些不对劲。
那个老妇人和年轻丫鬟出去买菜,买了一天了都没有回来!
中计了!
他们也不确定,出去的人中,有没有那个叫晏知的谋士。
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屋里仅剩的两个人,都会被他们跑了。
几个人一合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把他们做了!
不给他们留活口。
于是刚一入夜,东阳街里的一座小院,便骤然起了大火,一时间火光冲天,等这条街上其他屋舍里的人发现时,那小院的大火已经四下蔓延,吞下了整座小院。
大家纷纷从自家提水出来救火。
可已经于事无补。
今日战洵夜需要去武学监一趟,但只是需要稍微露个脸,接下来的事情,由武学先生授课教习。
因着担心晏知,战洵夜没什么耐心,只走了个过场,便想离开。
可武学先生今日有些奇怪,缠着他问了好些问题。
那些公子哥也化成了问题小子,拼命缠着他,想让他亲自教习。
战洵夜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教他们习了一套枪法。
想着小院也有他们的人把守,应当不会出事。
可将近傍晚时,他便发觉那个武学先生有些不对劲,他丢下长枪,上前揪起了武学先生的衣襟,冷声道:“原以为你是为了这些孩子们着想,却不想你是想拖住我?说!想干什么!”
武学先生双腿直打颤,但没法子,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只能哭诉道:“大殿下派人来,让我尽力把您留在武学监,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荒唐!”战洵夜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一脚将武学监先生踹在了地上。
远处的公子哥们缩成一团,怯弱地看着这边。
战洵夜顾不得那么多,召来马匹当即就飞身上马回城。
离东阳街还有几个路口时,他便看到了远处不断上升的滚滚浓烟。
见此场景,战洵夜不觉心底一沉,呼吸仿佛停滞了,脑海里有一根弦瞬间拉直了。
“不可能,晏知绝对不会……”
战洵夜骑在马上低语呢喃。
仿佛这样就能避开最坏的结果。
他加快了马的前行速度,可等他赶到小院时,那里烧得就只剩下断壁残垣了。
木头被浇了水,不停地散发出刺鼻的浓烟。
稍微靠近一下,里面的高温更是炙热得能将人融化。
战洵夜双目巨震,仿佛丢了魂魄。
他跳下马,踉跄着上前,之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小院。
外面阿福姗姗来迟,大喊一声:“国公爷!不能进去呀!”
周围的街坊见了,惊呼一声,接着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住在这边的街坊,虽不知道那小院里住了什么人,但总有一辆纷华靡丽的马车停靠在门口。
大家私底下猜测过几回,认为这是哪户富贵人家,养在外边的外室。
只是里面的小娘子没人见过,只见过小丫鬟。
小丫鬟倒是长得标致,想必那外室的容貌也是勾人心魄的。
只是没想到,今日一场意外大火。
恐怕那小娘子已经葬身火海了。
然而,最令这些百姓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的小娘子,竟然是定国公的相好。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