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早就在准备开设将军学堂时,就打算让那些幕属也一同加入。”战洵夜道,“但你不直接邀请他们,反而独自一人开课,让他们从好奇,到不屑,又到觉得自己也可以,最后主动加入进来,甚至他们现在都觉得庆幸,军中又多了一个能够施展他们才能的地方,也让大家作为讲师时,更加积极准备。”
分析完,战洵夜眼眸微深,又道:“晏先生好深的计谋。”
若是直接邀请那些幕属做讲师,他们未必会有现在这般积极。
或是草率应对,或是敷衍了事。
绝不是现在这般。
可战洵夜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姜婉宁却仍不承认。
她睁着眼睛,无辜道:“将军说笑了,我的心计哪有这么深沉。”
战洵夜:“…………”
不承认就算了,他转身就走。
姜婉宁忙追上,问:“将军要去哪里?”
战洵夜原本大步走着,听着身后追上来的声音,却又放慢了脚步,直到那人走在他的身侧。
他才扭头看了那人一眼,道:“去探敌情。”
探敌情?
这个姜婉宁很感兴趣,她也想知道,镇北军到底是如何探知东胡的情况的。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姜婉宁刚刚对他不坦诚,战洵夜说完后,便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
他一声不吭,任由姜婉宁追着他去了马厩。
他牵出自己的宝马,摸了摸它的头,而后翻身上马,对着紧随而来的人道:“走了,回去吧。”
姜婉宁:“???”
她都这么追过来了,不带她一起去吗?
姜婉宁不可置信地看向战洵夜,道:“将军不带我同去?”
战洵夜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为难道:“你骑术不好,又去不了远的地方,如何带你?”
面对战洵夜,姜婉宁练就的脸皮也越来越厚。
她理所当然般说:“不是可以与将军同乘吗?”
又不是没同乘过。
都好多回了。
现在才来拘谨,是不是太迟了?
可战洵夜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道:“你……算了。”
说罢,他伸出手,道:“抓着。”
嘿。
姜婉宁立即把手放上去,任由他将自己提了上马。
而后像是坐在了有靠背的驾驶位上,轻挨着后面的人。
身后的战洵夜面色有些凝重,他有些不可置信,但怀里的人做的这些动作,却又十分自然,他居然开不了口去训斥。
天下男人哪像这样丝毫没有男子气概?
试问谁会像这样,柔弱无骨地靠在别人男人怀里?
他试着想象,若是东皓靠在北辰的怀里,会是什么光景?
但那幅画面他一想,便深想不下去。
要命。
战洵夜低声道:“抓紧了。”
说完,双腿一夹马肚子,便开始出发。
而姜婉宁也按照他的嘱咐,抓紧了。
只是她抓着的地方,是身后之人的……衣摆。
战洵夜察觉到她的动作,只觉得喉间一紧,但却没有训斥。
为了探敌情,战洵夜单枪匹马出了军营,往阴山奔去。
快到阴山半山腰时,落日余晖从山间缝隙映照过来,照着人像是起了一层金边。
眼看夜色渐沉,姜婉宁才微微开始担心起来。
“将军,我们今晚是不是回不去军营了?”
战洵夜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才道:“现在才来后悔?晚了。”
姜婉宁倒不是后悔。
就是她以为的探敌情,是有好几个人一同出发,没想到最终竟然真的只有她和战洵夜两个人。
有点刺激。
两人到了阴山半山腰,战洵夜便下马牵着缰绳走,而后在一处木屋前停下。
他把马拴在树下,取下水袋给马喂了水,又从木屋里抱了一把干草出来让马嚼着。
之后才带着姜婉宁进了木屋。
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
看着像是寻常猎户打猎休息的地方,但战洵夜一进来,便从木地板下,拆出了埋在里面的一封密信。
战洵夜一目十行,将这封信读完,脸上的表情未动。
姜婉宁便问:“将军,这信上写的什么?”
战洵夜把目光转过来,轻描淡写地便把信递了过来。
姜婉宁一愣,把信一看,却有些吃惊。
信上写着最近东胡陷入了夺嫡之争,皇帝病逝,外戚干政,太子遭刺杀,身受重伤且不知所踪。
姜婉宁:“!!!”
这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为何战洵夜这么平静!
而且,为何能探知得这么清晰准确的情报?
看到她的神情,战洵夜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晏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他说:“东胡能在我们军营里养下内奸,我们自然也能在其皇室成员中塞人。”
姜婉宁:“……”
不愧是古代人。
现代因为人种的区别,这么堂而皇之塞人的成功率很低。
她略思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