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影狠狠砸在冰墙之上,却无法撼动分毫,如果赵玉书看到肯定会嗤之以鼻,前晚自己可是一剑就刺穿了这个女修的冰墙,当然人家只是下意识的防御就是了。
女修一边用层层冰墙防御,一边不停的用寒气侵蚀黑衣人周围,使得他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若黑衣人没有其他手段,要不了片刻就会被冻成一个冰雕。
然而就在这时,地牢里传来一声惊呼,青衣修士扭头大喊:“刺客杀了汪帮主!”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手里不自觉的一顿,但有的人似乎顿的久了些。
女修密不透风的防御出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破绽,而黑衣人近乎未卜先知一般抓住了它。
长棍前点,从一处尚未合拢的冰面接缝处狠狠刺了进去,然后黑衣人一掌打在棍尾,长棍如飞剑般激射出去,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个方向正是太子所在!
“殿下当心!”女修急忙撤去维持冰墙的灵力,飞身扑向那一根长棍!
“拦住他!”太子抬手一掌拍向长棍,区区一个四重天强弩之末的长棍,怎么可能伤得到一位六重天?
但在女修收手的一刻,黑衣人一个后翻越过冰墙,女修急忙一掌拍了过去,黑衣人也是一掌拍来,竟是借着两人的灵力对撞硬生生将自己送出数丈,落到围墙之上,而他身后忽然钻出一道人影。
赵玉书与他并肩站在墙上,下方的修士都停住了脚步,此时二人离院落至少近十丈远,若没有七重天以上极擅步法的人来追,大概率是留不住二人了。
“嘿,你还真能逃出来。”赵玉书笑着说了句,看着下方脸色铁青的太子,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小子,可敢留下姓名?”太子背着手走了两步,死死盯住一黑一白两个刺客。
黑衣人冷哼一声,根本不理,赵玉书却是哈哈一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宁白旋风李鬼是也!”
白旋风李鬼?
不止院落中的众人,连黑衣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好!李鬼,我看你能蹦跶几日!”在太子咬牙切齿的狠话中,两人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消失在黑暗中。
“殿下,老臣,看守不力,恳请殿下降罪!”越国公果断跪下,太子颇为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又略有疑惑的看了看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修,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待太子走后,越国公慢慢站起身子,面上的惶恐全然不见。
“有劳仙姑了。”
“无妨,他看出来了?”
“只是怀疑而已,老夫不是王砚,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那个李鬼,也不是刺客。”
越国公点了点头:“说起刺客,今日那些修士里,倒有一人,颇为可疑。”
大江之畔,黑衣人沿江狂奔,赵玉书浮光掠影发动,死死跟在他身后。
“我说李鬼,现在安全了,大家各走各路便罢,你跟着我作甚?”
赵玉书和黑衣人一起停步:“自然是看你是不是回望江楼咯,该怎么称呼你,次席?”
黑衣人一愣,摘猜到的?”
“你们望江楼剑法辨识度太高,你用棍也没用。”
“说的是,拿惯了剑,换什么都是剑,我又该怎么称呼你,赵玉书还是六先生?”
尼玛!这下轮到赵玉书愣了,自己也有破绽?
“诈唬而已,别说江宁,整个东南的四重天里排的上号的我都了如指掌,但都没你强,便大约猜到是你,顺口一诈,看你表情就知道猜对了。”
赵玉书无奈的笑了笑,摘
“没办法,楼主千里迢迢逼我回来,就为了对付你,我还在路上,关于你的情报就送到了,想不关注也不行。”
“那我似乎不该救你。”
“救都救了,现在你还能再杀了我不成?”
“未必不行。”赵玉书拔出短剑,摆出架势。
“得了吧,打了一晚上不累吗,不过总归要谢你一句,明天抽个时间,请你吃饭。”
赵玉书哈哈一笑,收回短剑:“一条命就值一顿饭?”
“你要觉得不痛快,那就两顿。”
“罢了,一顿就够,要好酒好菜。”
“自然是好酒好菜,行了,各自回吧,有问题明天问,老子困了。”
黑衣人摆了摆手,脚步一错,迅速消失在赵玉书的视线里。
“好歹留个名字再走吧,没礼貌。”赵玉书拿出黑衣穿上,慢悠悠的朝道观的方向走。
无论汪修是不是有二心,至少他名义上,或者在太子心中,都是心腹,留他这么一个地头蛇在江宁,就是为了监视这些东南士族,而这个心腹,今天被赵玉书直接割了脑袋。
太子在江宁的势力如同硬生生被断去一臂,至少赵玉书一时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后手。
今晚的陷阱明显是太子对越国公或者望江楼的一次试探,诱饵大概率就是汪修手里那一沓纸上的内容,献计的可能就是汪修自己,换句话说,汪修在对太子有了二心的同时,还试图借太子的手扳倒越国公或者望江楼。
那他到底在为谁办事?这么算下来书院都快成最终得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