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莉娜不喜欢她们,就像她其实也不喜欢瓦莱里安王一样。
她的世界仍然是非黑即白的极端世界,虽然她不知道她三个姐姐对她的冷漠态度其实源自于瓦莱里安的漠视,但她知道她的父亲对她态度都不好。
至于波莉娜的姐姐们,她觉得她们都像是父亲的提线木偶一样,只会看着父亲的脸色对待她,所以她也不喜欢她们。
可即便如此,希斯莉也还是会让波莉娜曲意逢合她的父王陛下,她说只有波莉娜表现得越好,她才能被父王注意到,只有这样,父王才会去看丝内格夫人一眼。
已经三年了,波莉娜已经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坚持学习她不喜欢的宫廷礼仪三年了。
她不知道她还要为了这一面坚持多久,丝内格夫人每天清醒的时间占比已经越来越少,她不知道等瓦莱里安王真的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的母亲是否还能睁开眼睛。
等回过神来,波莉娜发现自己已经被希斯莉搀扶着回到了那个别致的宫院。丝内格夫人的侍女娜塔莎连忙走出殿门,对着希斯莉连声道谢后就领着波莉娜回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娜塔莎,母亲今天怎么样了?”
“回殿下,丝内格夫人她……”
看着娜塔莎犹豫的神情,波莉娜大感不妙,她换好衣服以后就冲出了房门,跑到丝内格夫人的寝殿内。
丝内格夫人的脸色变得差到不能再差了,当她听到波莉娜的脚步声时,她强撑着睁开了双眼。
她想看波莉娜一眼,可惜的是她看到的不是波莉娜,而是从前那个可以在丝内格的雪原上自由驰骋的自己。
两行清泪划过丝内格夫人的脸颊,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轻声哼起了从前经常放声歌唱的歌谣。
“……冰雪盖在我身上,我问春天何时来?精灵来到我身边,轻声为我引方向。
跑吧,跑吧,穿过这片白桦林;飞吧,飞吧,越过这片繁星夜。
当知更鸟停在我手上,我便知晓春天已来临。当鸢尾花盛开之时,我便明白春天将离去……”
歌谣还没唱完,丝内格夫人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哼。
她又一次昏了过去,波莉娜只能握着她的手,笨拙地按照母亲曾教过的方法施放治愈术。
“然而,要使枯木逢春,又谈何容易呢?”
隐去了身形的希斯莉冷眼看着窗内上演的悲剧,把刚刚跑到她脚边的科洛德妮抱了起来,边安抚科洛德妮边感叹道。
同样隐去身形的索菲特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希斯莉旁边:“这就是你说的观察对象?”
“你可以不要随便用女王陛下赐予我们的特权吗?”
“我觉得我用的时机很恰当,在需要观察人或暗杀人的时候,隐身术不是最简单有效的吗?况且你自己不是也很爱用?”
希斯莉冷哼一声,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不觉得波莉娜殿下是这宫里为数不多纯粹之人吗?像这样纯粹的灵魂才是剑灵喜欢的养料,我人都替你选好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索菲特却不以为意,她又一次想起从前女王陛下交给她们的旨意。
“去吧,去找到五位世间最纯粹的圣女,让她们使用剑,化为剑灵的养料,滋养她苏生。”
然而,‘纯粹的圣女’到底是什么呢?
“可我已经看腻了贵族王室的故事了,虽然依着陛下的意思,我们先入为主地以为圣女都是出身王族大家,可实际上‘纯粹的圣女’这个概念又是由谁来定义的呢?”
“我可不关心你们人类的定义,我只不过是凭着女王陛下的旨意和我的心意选人罢了。”
“但你在人世间待了这么多年,早就被腌出人味了,反倒是科洛德妮这样的才能被叫做对人类漠不关心吧。”
“科洛德妮只要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实际上,最近这些年你也总是出入于王宫豪宅之间,看了这么多王公贵族勾心斗角的故事,你怕是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被陛下救下来的吧?
不过,扎斯提亚斯的故事也提醒了我,或许从土之魔剑开始,我也该选一些来自民间的圣女作为魔剑的养料。”
“我从未忘记从前的事情,不过,真的能在民间找到纯粹的灵魂吗?扎斯提亚斯的故事又到底是什么?”
“你竟然会主动问起人类的故事。”
“只是听你老是提起扎斯提亚斯的事却不说详情,听得我耳朵起毛球了又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故事,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
“你拿我有办法吗?”
“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索菲特。只要我想,我可以在水之魔剑激活的监督工作完成以后马上回到萨沙群岛把你的本体刨出来。”
索菲特知道只要希斯莉真想这么做,那她一定能做到,所以她也不再挑衅希斯莉,老实反问道:“你听说过农民奋起反抗把王推翻了的故事吗?”
“农民起义把王推翻的故事我倒是听说过不少,可结果推翻了王的农民却成了新一代的王,这在本质上不是没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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