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安妮于反抗民抵达艾拉王城前夜回到了波斯提亚府,彼时希尔文正在发函给众贵族安抚人心,也拒绝了安妮的面见请求。
在希尔文数次入宫求见罗希亚后,罗希亚终于在反抗民抵达前夜同意了希尔文出动王城军和反抗民对抗的请求,并承诺她将亲自出兵,在反抗民面前守护众贵族。
希尔文本以为只要罗希亚出马击退反抗民,他们就还能有一丝反扑的机会。
既然罗希亚不靠谱,那么等扛过这一波民乱以后就再让贵族们选出一个新王就好了。
不打紧,都不打紧,只要权力还在她的手中,那么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希尔文如此想着,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动向。
然而,这一次,罗希亚却让她失望了。
在罗希亚领兵走出贵族区以后仅过了一个半时辰,城门失守的消息就传回了波斯提亚府。
希尔文本想让管家安排出动波斯提亚的暗卫和宫内埋伏的眼线继续抗击反抗民,但她没想到管家已经在得知艾拉王城城门失守的消息时就烧掉了波斯提亚府所有人的奴籍证明,带着自己的积蓄逃之夭夭了。
至于波斯提亚府的其他暗卫、助理和侍从,也因为得知自己的奴籍证明被销毁而全部跑掉了,现如今偌大的波斯提亚府中只余希尔文和安妮两个人了。
希尔文有些焦躁地拿起了挂在书房里的剑,抱着剑回到了窗前,仿佛这样做能给她带来一丝生机。
然而,当希尔文拿起剑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罗希亚在那次决斗结束后说过的话。
“若是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原来……不,果然这一切都在罗希亚的计划之中吗?
希尔文想到这里,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烈了。
“放弃吧,姐姐。”
在希尔文还站在书房的窗前苦苦思索破局的方法时,安妮走进了书房。
“安妮,你不该从伏里登回来的,也不该事到如今还留在这里,在管家他们走的时候,你应该和他们一起逃走。”
“为何不该?您还在这里,我怎么能抛弃您?”
希尔文冷眼瞧着窗外反抗民们攒动的身影,笑道:“你看,外面那么多乱民闯了进来。明明他们这种身份低贱的人是不该踏进这片领域的,但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我竟然输给了这些人,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姐姐,您真的觉得外面的民众们和我们的差距很大吗?”
“人和人之间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出身决定了我们和他们受教育的差距,教育的差距也就决定了我们和他们的眼界注定是不一样的。”
“可是,如果他们和我们受到的教育一样,他们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将会进一步减小,出身本就不该是决定受教育水平高低的标准。”
“他们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产生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弱者注定要被强者踩在脚下,没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
此时,安妮也缓步走到了窗前,和希尔文并肩而立:“姐姐,您还记得您当初为什么选择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如果我说,我走到这一步只是顺势而为,你相信吗?”
安妮微微摇了摇头:“您明明有无数次可以选择不被民众逼到今天的机会,可您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路走到黑。”
“确实,事到如今我也不相信我只是顺势而为了。”
说到这里,希尔文有些艰涩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慢慢回想起往事:“安妮,你还记得从前你说不想要依附男人,想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吗?”
“当然记得,准确地说,我不想依附任何人生存。可您想要我依附您,做您的金丝雀,我又无法改变您的想法,便只能顺着您的心意去做,并争取最大限度的自由。”
“果然你觉得这是一种束缚,我前段时间就想到这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又用我应该是幸运的来催眠自己……
扯远了,说起来,其实在我承袭爵位之前,我就试着朝父亲大人提出应该让你去王城历练一番,父亲当时数次拒绝了我的提案。
然而在他病重之前,他突然同意了我的请求,不过条件是让我嫁人生子,延续波斯提亚的血脉。”
“这些您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因为父亲大人打的算盘并没有实现,我便觉得没必要和你说。
在他即将替代我面见那个所谓的未婚夫的前一天,我用书房里一直挂着的那把剑刺穿了父亲大人的胸膛,这一切被母亲大人尽收眼底,所以我也没有放过母亲大人。”
“可是您那时候只是告诉我父母病逝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如实和你说呢?现在想来,我当时做出这个决定,或许也是因为受到了你的影响,觉得只靠我一人也能延续波斯提亚家族的荣耀吧。
从前扎斯提亚斯的贵族圈对女性的要求苛刻到不像是对一个人应有的要求,在他们的眼里,女性只能是他们的附属品,她们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能有自己的欲望,只能顺从男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