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意识昏昏沉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像是回到过去,去往未来,她在大雾之中分辨不出方向,一切都那么安静,安静的让她意识更加迷离。
她是谁呢。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她?
好奇怪,好奇怪。
前面越来越黑,为什么还要过去?
可是前面好像有人在叫她,让她过去。
脚步微停。
有人为你赌上了一切,只为你祝福。
小……
小月牙……
那又是谁?
姐姐?
哥哥?
都是谁?
她什么都分辨不出来,连自己都在遗忘。
真痛苦啊,不会爆发吗,忍受着这么多年的疼痛,真的可以忍下去吗?
——我可以!
——看,你更疼了。
强烈的、像被翻来覆去碾压的疼痛席卷而来。
真的很痛啊。
止痛药完全没用。
病床上的少女,苍白的脸颊,血色逐渐褪去,额头渐渐出了汗。
几个亲人坐在旁边,心疼快要溢出来,悲伤充斥着病房,只有床头心电监护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少女虚虚的睁开眼睛。
云雀第一个发现,于是少女视线内就出现了心心念念的哥哥。
她叫:哥哥。
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好难过啊。
好像做了一个漫长又悲伤痛苦的梦,就算什么都不记得,醒过来后这股悲伤也难以控制。
她平时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情绪真的上来依旧会忍不住流泪。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为什么到这一刻这么不甘心呢。
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此消失,更不甘心,只能爱他们十几年。
少年半蹲下来,笨拙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指背轻蹭她的脸颊,“安安,别哭。”
“哥哥在。”
“我一直都在。”
她忍了忍,侧目看向云雀,没忍住,眼泪还是在流。
“哪里难受?”云雀问。
苑子和雀爸赶紧去叫医生。
安安摇头,此时也缓了回来,露出苍白的笑,“没,哥哥,我做了个噩梦。”
“别怕。”
云雀怜惜的握住安安手,心疼的要命。
她没什么力气,又闭了闭眼,直到医生过来说她应该脱离了生命危险,几个才放下心。
“妈妈,爸爸,哥,你们去休息会吧。”
她睁眼费力的说,几个舍不得少看一眼,又知道待在这里她更担心,对视一眼,苑子道:“阿弥陪着你,我一会过来替阿弥。”
云雀便坐在安安床边,她虽然醒了过来,但情绪和精神都不太好,云雀没说话,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三日后,心电监护才撤了,她的身体总算好了点,缓了过来。
这是骨子里的弱,心脏也不好,甚至没办法确切的说是什么病,很让人头疼。
身体好了点,安安也没被允许出院,一定要留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云雀也不出去干架了,成天成天陪着她。
这次的病很严重,很久没这样,确实有吓到他们。
好在她撑了过来。
病房里无聊的很,电视也不怎么看,只能看看书,安安一贯习惯这样的环境,哪怕是被迫的。
她气色好了不少,好说歹说,终于让家里几个放心去做别的事,下午时病房里只有她一个。
每次病一场,养回来的身体瘦下去,脆弱的她自己都惊讶,伸出手,她自己都觉得轻轻松松就掐死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下床到窗户前看向外面。
风景都没怎么变化,这边的风景亦是她熟悉的风景。
门外有声音。
安安转身看去,门口站着穿白大褂的森鸥外,太宰治从旁边钻了进来,小少年眼睛里有怎么都掩藏不了的担忧。
苑子他们有森鸥外的电话,一直以为他还是医生,想让他也看看安安,得知消息的太宰治连忙跟着过来。
“千岁酱。”
比她高出不少的小少年眼里没了笑意,她像往常一样想摸摸他的头,却感觉他又长高了很多,她抬手之间很费力,最后只能捏捏他的脸。
“怎么啦。”
“唔……”
好担心。
“森医生。”
好奇怪哦,两个都掉马了,还能在医院里见面。
“千小姐。”
安安被迫回到病床上,森鸥外看了看她的病历,她自己无所谓,太宰治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看完后没说什么,又看了看安安,说:“真没办法,找个理由糊弄云雀夫人吧。”
安安失笑。
他离开后,病房里就剩太宰治和安安,太宰治心有余悸,后怕着,安安让他坐过来,终于能拍拍他的头。
“干嘛一副我要死了的模样。”
“千岁酱,真爱开玩笑。”
“那你笑笑啊,不笑的小治真不可爱。”
“你讲的不好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