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边关大捷。
正享受清芊芊捏肩的老夫人听到下人的回禀,先是一愣,然后才笑道:“好!不愧是我儿!”
府里的下人也是与有荣焉。
这次的大捷可是迫使西凉签下未来五十年的和平条约。
而且条约里,西凉还割让了四座城池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这一战,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西凉估计都很难再起。
【音音,你太厉害了!这下江宸看来要提前回来了。】
清音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发簪,“好说好说。”
就在这时,
芍药一脸凝重地小跑了进来,“小姐,夫人那边又差人来催促您回去的事了。”
清音轻轻叹了一口气,“收拾一下吧。”
之前回门日,她就是一个人回的家。
那会儿,她怕横生枝节,就隐瞒了换亲的事。
正好,江随洲那几日也因为请了病假未去翰林院上职,她随意扯了一个谎,倒是圆了过去。
可没想到,她这好不容易瞒了下来。
那狗东西有次不小心碰到她爹,竟把换亲这事秃噜出来了。
后来,她母亲也知道了。
这不,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请。
清音一回家,就感受到府里到处弥漫着窒人的气息。
芍药瑟缩道:“小姐,您有没有发现府里好安静?”
这平时好歹还有一位小厮守着门。
进来人了管家就会出来迎接。
这会儿,别说开门的小厮,就是管家也没出现。
清音咽了一下口水,“那个芍药,你去看看父亲在家吗?”
芍药秒懂,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威严又隐含怒意的声音。
“跪下!”
扑通一声,两人面面相觑。
清音:这该死的身体反应。
看来原主以前没少跪啊!
柳氏阴沉着脸走到了清音面前,一张未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此时怒意满满,“说说,怎么回事?”
清音一脸的懵懂无知,摇头,“还望母亲明示,女儿不知。”
“好一个不知,你为了攀附江将军,新婚之夜硬是逼着世子同意换亲。”柳氏现在恨不得打死这个孽女,她怎么敢,怎么敢啊!
这事好在没传出去,不然整个尚书府都要沦为京城的笑柄了。
清音错愕道:“那个狗东西是这样说的?”
柳氏呵道:“规矩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吗?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平白无故骂人?”
清音不满地小声嘟囔,您刚刚还不是骂狗了。
柳氏见清音的嘴巴在动,更是怒了,“来人,请家法!”
旁边从小看着清音长大的奶嬷嬷一脸心疼道:“夫人,这使不得啊!”
柳氏:“拿来!”
若是以前,清音只会梗着脖子默默受着,就算明明不是自己的错。
她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
可现在不同了,在看到有人真的转身去拿家法的时候,清音突然朝前跪着爬了几步,抱着柳氏的大腿就哭,“母亲,您,您怎么能这样狠心?”
柳氏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清音哭,那一抽一抽的哭泣声夹杂着对她的质问,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难道真是自己狠心?
念头一起,她又自顾地摇摇头,对着清音恨铁不钢道:“要不是你自个做出这样的混事来,娘又怎么会打你。”
听到明显软下来的语气,看来有戏。
清音哭道:“母亲,您是不知道,女儿差点就永远见不到您了。”
柳氏眉头一皱,“怎么会?你先别哭,起来说。”
清音顺势站起来,拿帕子擦眼泪的时候特地用力擦了几下,这下整个眼眶红的似血。
柳氏心疼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成这样。”
说完就吩咐旁边的人赶紧去拿冰块。
清音则趁势挽着柳氏的手往厅内走去,待扶柳氏坐下去之后,她才在旁边坐下。
丫鬟也拿来了冰块,清音用手帕包着轻轻敷在眼睛周围,同时将那天的事娓娓道来。
柳氏听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到清音最后一个字落。
她脸上之色也越来越阴沉,眸底好像酝酿了惊涛骇浪般。
清音看的小心脏都缩了缩。
看来脾气不外发才是最恐怖的
许久,柳氏才平静摸了摸清音的头顶,“我儿受苦了。”
清音小鸡啄米地点头附和,又发现不对,小声道:“女儿不苦。”
柳氏闻言,差点落下泪来。
两母女又聊了一会儿,柳氏才亲自送清音出府。
等看着清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柳氏才收回慈爱的目光,再睁眼眸子里已是一片猩红,“来人,把苏姨娘给我押过来。”
清音的奶嬷嬷首当其冲朝后院冲了过去。
这天杀的贱人,竟敢那样对小姐。
平时夫人虽处事严厉,但是都是按规矩行事。
这么些年,也从未短过苛刻过这些妾室。
没想到,却被人钻了空子害得小姐新婚之夜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