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留下,不过雇金就不必了,我只要一个人。”
唐醉坐起,盯着河中的鱼看。
“你留下,我保你不会后悔!”
唐醉这句话,却说的异常认真,没任何玩笑意思。
“好,我不回范阳了!”
“你就这样答应了?”
十三娘点头,那模样同样也极其认真,没丝毫玩笑意思。
“那到时候挑人,我带着你去挑,我不怎么会挑,回来你也约束管教他们。”
唐醉是见过卢家下人和护卫的,就说那些护卫,被几个黑衣铁面人屠成那般,也没退缩意思,卢家这个丫头是会管教和调教的。
十三娘继续掩唇而笑,她在院中住了几天,院中是什么样子,她清楚。
论管教下人,唐醉确实不怎么在行。
看着院中那几个侍女,哪个是调教好的。
夕阳终于缓缓落下,天边的云霞在光线衍射中变的更加艳丽绝美,唐醉依旧卧在草地上,口中衔了一根狗尾巴草。
“小郎,今晚回不去长安了!”
十三娘看着天色,再看唐醉。
“就在自己庄园待一晚好了。”
既然是殿下母后留给她的,园中也有长乐公主偶然到来时暂居的居所。
不过这里伺候的人也已经尽去,只留了一个三进的院落,打理的井然有致。
唐醉来到这里,也没个人伺候,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习惯被人伺候。
在华阴一住三年,不都是自己一个人,一切也都自己打理。
院中有井,自己打水,洗了脸,又在灶台烧水泡脚。
两个木盆,两人坐了对面,相视泡着脚,彼此望着。
“小郎,我可以帮你管着这里,不过我也有条件,你要经常住这里。”
“我自己的家,我自然要经常住。”
“那你说,这既然是家,我算不算家母?”
唐醉看她,她起身,穿着木屐,端着木盆坐了唐醉身旁,身体依偎着唐醉,在摆弄唐醉的手。
夜晚很凉,比长安凉,打开窗户,凉风扑面,她如此亲近依偎,两人恍若多年夫妻一般。
“小郎,今晚要了我,以后这里我都帮你精心打理,不要,我就该回卢家了。”
唐醉微微迟疑,朱唇已经烙在他的唇上,他未有反抗。
驸马府,此时依旧灯火通明,长乐公主再次从梦中惊醒,坐在榻上,双脚并拢,小腹紧挨着膝盖坐着。
当年,文德皇后离开那些日子。她经常如此坐着哭泣,现在也如此坐着,只是不哭了。
当年的她还显稚嫩,而此时早已有了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懂的舍得和得舍。
她没有叫侍女,不过屋中声音显然还是传了出去。
“殿下,您好着么?”
刚刚来到公主身边的公孙燕然自然尽职尽责,甚至主动提了今夜在这边守夜,里面声响不大,还是被听到了。
“你进来!”
“这!”
“本宫的话你也不听?”
公孙燕然踏进公主殿下的寝室,就见她坐在榻上,面容看不清,只见她蜷缩在那里,似乎一只受伤需要安慰的母兽。
“殿下,您好着么?”
她试探询问,走近几步。
“我又梦到母后,我见到母后哭的伤心。”
她忽然扑了公孙燕然怀中,这让公孙燕然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伸手想要阻止,却见她已经眼角晶莹,搂着她的双臂渐渐用力。
“她不想看到我无助的样子,可有的时候我依旧无助。”
“殿下,事情很快会过去的。”
“怎么过去?本宫要怎么过去?”
公孙燕然无语,是啊,怎么过去,她的兄长要谋自己阿爷的反,对于她,这事怎么过去。
黎明的光照耀在长安城中,也照耀着长安城外。
十三娘眼泪涟涟,轻捶着唐醉。
唐醉起身,她依旧在榻上卧着,想起来时,身子就隐隐的疼,疼的厉害。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昨夜都是我不好,有些急了,我以为二娘喜欢,你也会喜欢。”
“她是寡妇,可我不是,小郎,你不会不知道我和她的区分吧。”
唐醉不知该怎么说,只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她。
“一会我让这里留的人过来两个,先伺候着。”
“唐醉,今日别走,留下陪我!”
她搂唐醉脖子,唐醉只能无奈坐下来,然后被她按在怀中。
“我现在终于知道二娘说的话了,伺候你一次,得休息好几日,她一个寡妇都如此,我更不必多说了。”
长安依旧炽烈,城外园子却平静异常。
两日之后,李闵生的马车又来了这里,十三娘也是过了两天,才能正常下床走路。
她随着唐醉,和唐醉上了马车。
那是长安一处半荒废的大宅,许多奴仆丫鬟暂时被看押在这里。
他们如同牛马一般,等待着有人过来挑选,讨价还价,然后如同牲口般被人随意带走。
唐醉来时,感受不到这里任何的生气,仿佛眼前放着一大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