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和胡副主任年年都要为‘临时工’这事儿较量一番。
“看来今年是刘主任胜了。”何芳道。
刘主任笑呵呵的朝着他们走过来,“小苏小何这是干啥去?”
苏昭昭:“我们去一趟棉花店。”
没错,店名非常简单,就叫棉花店,虽然它并不卖棉花。
“去吧,我刚才路过也看了一眼,你们谁家需要做棉被,现在就可以去了。”
棉花店的‘临时工’是一对夫妻,夫妻两人的年纪都不大,三十多岁,听说‘弹棉花’是他们家的家族手艺。
头一天苏昭昭就已经在供销社办公室见过他们,倒也不陌生。
她之前买的棉花一直没拿回去,这次去棉花店,正好送到店里去。
棉花虽然不重,但是体积大,何芳帮忙一起把棉花送去了棉花店。
棉花店的夫妻二人很热情,苏昭昭说了自己需求。
“苏同志放心,保管给你弹得舒适又暖和!第一个就给你家把被子弹出来。”
又问苏昭昭要不要铺彩线?
“……咱们上线用的是白棉线,为了图喜气,讨吉利,用点儿红棉线绿棉线在面上那一层铺上好看的彩线,像是准备结婚用的棉被,咱们就会用彩色的棉线铺成双喜字。”
苏昭昭本来想说不用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双人被的那一床麻烦帮我铺双喜字吧。”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那就这样,等做好了我们给你送家里去。”
送家里倒是不用,棉花店也没这项服务。
“做好了你到供销社说一声就行,我们自己过来拿。”
“也行。”
说话的功夫,棉花店里又进了人,来人手里抱着一床旧棉被,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好几年的了,颜色发暗,看着也硬邦邦的。
棉花店不仅弹新棉花,也弹旧棉,用久了的棉被会被越压越实,也会越来越不暖和,复弹后虽然赶不上新棉,却也暖和柔软,比盖着硬邦邦的棉被要好很多。
普通的老百姓家里,可能十几年都难得做一床新棉被。
棉花价格不菲,棉被是老百姓家中极为重要的物资之一。
用久了,往往选择隔个几年才会舍得请弹棉匠帮忙重新弹一下,使其柔软蓬松。
弹棉匠一年到头弹旧棉的生意倒比新棉多。
苏昭昭交代完后,和何芳出了棉花店回了办公室。
……
严家,严大娘在严光和于慧心的卧室里翻找。
严光进屋后吓了一跳,“娘啊,你这是在找啥呢?”
衣柜里的被子都被搬出来了。
严大娘直起脖子看了他一眼,“我找以前给小文做的小被子。”
严光一头雾水,啥小被子?
又听他娘道:“裁缝铺旁边开了个弹棉花的店,我把小被子找出来,拿去让师傅重新弹一次,再加点新棉花进去,等慧心生了,刚好给小的用。”
严大娘衣柜翻完了都没找见,“奇了怪了,慧心这是放哪里去了?”
转头问严光:“你知道她放哪儿去了不?”
于慧心上次公休回了娘家,和她一起走的还有高月,家里这几天就剩他们娘仨,要不然,她也不敢进他们卧室这么一通的翻。
严光半响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床小被子,“……好像丢了。”
“啥!”严大娘眼睛瞪得老大,“啥叫丢了?谁丢的?”
“……我丢的,小文老是拉了屎尿在被子上,洗不干净,就给丢了。”
严大娘都想拍他,“谁叫你这么作贱好东西的?这一天天的棉被都敢丢了!你咋不上天呢!”
严大娘也不找了,摸了两把有些乱的头发,手往外一指,“你出去问问,有谁敢干这样的事儿!早些年,因为没有一床被子取暖冻死的人有多少,你都忘了?”
严光脸色讪讪的。
严大娘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算了,“拉了屎咋了?家里是没有水?还是你们两口子没长手?”
“还洗不干净,咋就洗不干净了?这话你骗你丈母娘合适,骗我就算了!”
“我当年好不容易买到几斤新棉花,我和你爹盖的棉被烂成棉絮子了舍不得留给自个用,你兄弟媳妇就差指着鼻子说我们偏心,我们巴心巴肺的做了被子送过来,你给我丢了?哪怕你给我寄回来我都念你们的好!”
严大娘越说越生气,怒道:“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了几年,忘了本!忘了你的根了!”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严光无奈:“娘啊!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了。你老消消气吧,我肚子饿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给你吃屁!”严大娘口吐芬芳,“你就跟着你媳妇学吧,尽学一些乱七八糟的做派!小心哪天被老百姓给打倒!”
严光:“娘!”
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你瞪我也没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床小被子肯定是你媳妇丢的!你这是在给你媳妇顶锅!就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被拆穿的严光更无奈了,“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生气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