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伟康决然不是那种为了避免粮食浪费,而捏着鼻子把食物吃完的性格。
他认为浪费食物的原因完全出在厨师的身上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折返回去,用手戳着煎饼摊沾满油渍的玻璃,要求穿着围裙的大娘承担这部分责任。
退钱!
而在湛伟康离开后,两个青年打车在这里停下来,互相说完悄悄话后走到煎饼摊前。
“来个煎饼,加俩肠,肠要双汇的鸡肉肠和烤肠,多放葱花少放香菜,加辣条不要辣椒粉,面酱抹匀些。”稍瘦些的短发青年望着价格牌道。
“要薄脆还是油条唉?”煎饼大娘搓着手准备开火。
“薄脆要半块,油条来半根,”随后稍瘦的青年从兜里掏出個鸡蛋来递给过去,“鸡蛋是自己带的,总共多少钱?”
“八块五,”煎饼大娘接过鸡蛋,用拇指搓了搓后,将其敲开倒在了面饼上匀开。
随着配料的添加,煎饼的香气也散发出来,而在摊好递给瘦高青年后,他便直接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真的好吃,你要不也来口?”瘦高在走进巷口后,吃着煎饼向着身旁的同伴问道。
但同伴却并没有什么胃口,他抬头凝视着缀着星辰的夜幕,有些疑虑的问道:“刚才那是张衡家强启浑天仪,所施展的天演星路?”
瘦高的青年认真吃着手里的煎饼,因为料加的太多导致只能低头咬,还得把塑料袋往上收的高些,结果那根摇摇欲坠的烤肠还是掉了出来,紧张的他赶紧用嘴叼住。
而他在听到同伴的疑虑后,嘴里嚼咽着烤肠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可能,天演星路的声势何其浩瀚,倘若事态如此,你我就没资格来这里了。”
随后青年在咽下去后,继续解释道:“这是棋家以天穹为棋盘,以繁星为棋路,以己身为棋子,直落淮南锦宁……”
“简单来说,就是人家直接把自己当做棋子,然后落子到了这里,”瘦高的青年说到这里,也是略微的感叹道:“而咱们还得坐三天的高铁,对我这屁股来说纯纯的高端局。”
同伴听后更是不解,皱着眉问道:“棋家家主暂时居守南疆门户,他地阶的家子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瘦高青年在吃完这煎饼,将塑料袋揉成团揣进自己兜里,随后对着同伴摇摇头,“你没看那棋路的起点吗?”
“自京城而来,踩于净土天穹……那是天阶的神通。”
同伴听后微愣,随后略有些欣喜道:“想不到我天朝,竟多了位天阶大能。”
然而瘦高青年却露出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伤感的表情,只是耸耸肩道:“棋家的嫡系首子半步天阶,酝酿许久,现如今突如其来的踏入天阶境,恐怕也与这棋圣秘境有所关系。”
最后在走到巷口深处时,发现眼前逐渐扭曲起来的光线,瘦高青年的同伴当即驻足。
“这是……卯镜?”
“嗯,你我皆为黄阶境上位,棋圣拒面,”瘦高青年打着哈欠,径直的踏步而入,“所以先进卯镜,再做商议。”
……
黑棋凝聚当空,鸟兽奔逃。
随即棋盘落子,万物寂灭。
而后黑棋四周弥漫出浓郁的血红墨色,犹如翻滚的滔天巨浪向边际奔涌撕扯。
至于被墨色所袭卷的区域,皆被渲染其‘攻杀’之概念,如披甲战马冲锋陷阵。
最终仅存的生灵见天地变幻,再是缥缈虚妄之物也皆被铸成这浓郁的‘死局’。
但转瞬间,天穹竟再凝聚出枚白棋。
仅仅是白棋显现,其浓郁的死意便生怯意,而在白棋落下时,竟将其浓郁的死意尽数荡去。
随着黑白棋的厮杀,与数枚棋子的凝聚落盘,这世间的天地经纬,乾坤万物皆被化为虚妄,既也无过去之存在,也无未来之延续,只留于现在之俱灭。
最终,拥有‘攻杀’之概念的黑棋竟被绞杀至角落,而蜿蜒而起,由数枚白棋组成的苍龙,在瞬息后便将这黑棋‘拒守’殆尽。
黑子落败。
执白棋的老者微侧双目,随即缓缓挥手散去棋盘。
而与其对弈的,则是位三十余岁,眉间缀着黑痕的男性。
“即使你能赢我这半子又能怎么样?”男性身形微微靠后,黑瞳中似乎还倒映着刚刚输掉的棋局,“我为了与你对弈此盘,强行突破天阶,姑且根基不稳罢了。”
“若我棋家家主执此黑棋,别说你这‘境’,就连你的灵识都会被抹尽数抹去。”
老者听后,面目并无变化,只是淡然说道:“无妨,若是棋盘中落败,老朽自散神识便是。”
“但若是棋盘之外……吾确实不敌,但在吾之‘境’中,老朽十去其一还是可以做到的。”
“十去其一!”男性的手掌轰然砸在面前已然不存在的棋盘上,随着裂纹顺着他的掌心在周围爬开后,他瞠目欲裂道:“落入此‘境’中的已有两万之数,你要在此屠戮千条性命?!”
而男性在低吼后,望着老者毫无变化的神态,只得在重叹后压住自己的怒意,沉声道:“既如此,你此番现世究竟为何!”
果然将觉醒灵识的存在视为‘人’,完全是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