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必有所图。”楚青钺坐在堂上,看着被羁押在下面的女人。
“民妇不知道大人想说什么?”跪在堂下的女人样貌不俗,但看的出来上了一定的年纪。
“彩衣?户籍不祥、出生不详”
堂下的中年女人似乎没有听出楚青钺言语中淡淡的嘲讽。
“是,民妇自小便被人牙子拐卖,背井离乡四处漂泊,实在不知故乡何处,直到十余年前,民妇偶遇到钱姐姐,得她垂怜收留,民妇才有了家?”
“哦,可惜你这位钱姐姐,却好人没有好报,很快便撒手人寰了。”楚青钺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是,妇人生产历来便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生小蝶的时候,不幸血崩不治而亡。”说到此处,神色哀戚,“可怜小蝶,生下来便没了娘。”
公堂之上放置着一个山水屏风,此刻后面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听到此处也微微的垂目。
“听闻这么多年,你待白家女儿如同几出。”
彩衣点了点头,“钱姐姐于我,有再造之恩,我善待她女儿,算是还她的恩情。”
“听闻白贤的原配钱氏,也是出生商贾之家,与白贤成亲后,辅助着白贤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民妇也曾听老爷提起过,但我与姐姐相处的时间甚短,这些事情,着实不太了解。”
“你喜欢听戏?”楚青钺忽然转移了话题,彩衣愣了愣,回答道:是!
“蔡明远儿子的侧室、杜定邦的小妾,还有定县师爷的外室,和你一样,都喜欢去彩月楼,你们喜欢听什么戏?”
彩衣的神色变了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柔声说道:“定县不比京城繁华,连像样的戏楼也只有那一座,平日里我们这些女子又不同于你们这些男人,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些地方。”
楚青钺笑了笑,他说的这些人,都是七年前定县的商贾当官的家里的女人,都已经随着当时的变动不知所踪,或许是笃定这一点,彩衣并未慌乱,依旧回答的气定神闲。
“是吗?这些女子,和你都身世相仿,你们就没有交情吗?”
“大人说笑了,那看戏的女子那么多,怎会都熟知,不过有几个倒是有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楚青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其实他不喜欢审案,更不喜欢审女人,心里已经有些烦躁了。
“你作为白氏的家眷,却与蔡家的小妾频繁碰面,白贤可知晓?”楚青钺冷哼一声,“也对,当时白贤正为了他儿子四处奔走,哪里顾得上你。”
彩衣的神色微变,“大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无凭无据的,怎可信口开河。”
楚青钺却真不是信口开河,虽然在七年后,彩衣已经随着白贤常驻京城和平洲,但七年前,的确与吴家安插在各大商户、官员身边的女子经常在戏楼碰头,他拜托叶怀昭让人去查,的确却又起始号,只不过这证据不能拿出来用罢了。
“传白小蝶。”
一身素白的少女轻轻的走了上来,一张小脸上仿佛泪痕还在,显得楚楚可怜。
“见过大人。”
楚青钺一向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指着堂下站着的妇人说道:“你年幼时,她可曾精心的照顾你。”
白小蝶点了点头,“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
“听说她外出时,不放心你被下人看顾,也经常将你带上。”
白小蝶再次点了点头,“是的,彩姨去戏楼、茶楼都将我抱着的。”
“那你可记得,她带你去彩月楼的事情。”
白小蝶点了点头,“我那时已经五岁了,很多事情都记得。”
彩衣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慌乱。
“那你且仔细说说,你们在彩月楼,一般都做些什么。”
“听戏啊。”白小蝶似乎有些怀念幼年的时光,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只是听戏?”楚青钺问道,白起瑞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有些抓紧。
“嗯,还有很多好吃的点心。”白小蝶想了想,忽然说道:“彩姨总是在彩月楼和几个姨姨碰面,其中有一个姨姨,会做很好吃的桂花糕,只不过,每次吃了我都很困。”
话已经说到此处,白起瑞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双手成拳,握的很紧。阮即安在他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你可还记得那姨姨长什么样子?”
白小蝶噗呲一笑,“那我哪里记得,不过我知道她是谁。”
说完有些犹豫的回身看了一眼彩姨,“蔡家被抄家的时候,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她。”说完咬了咬下唇:“不过我谁也没有告诉。”白小蝶虽然不过十二三岁,却也是极为聪明的,此刻听楚青钺问起以前的事情,心中有了疑惑。
“是,那是我在戏班子里认识的小姐妹,后来她嫁给了蔡家的一个少爷做妾,当时白家和蔡家不对付,所以我们每次都悄悄的见面,他们男人相争,跟我们这些后宅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通风报信。”
楚青钺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白起瑞会代替他父亲去主持开春的仪式,是临时决定的,赶车的车夫是你安排的?白起瑞在京城躲肃亲王世子,此事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