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楚青钺学着黄大人猛的一拍惊堂木,却不料那突兀的声音将自己吓了一大跳,但他一向不露声色,将那惊堂木轻轻放下,对着堂下被反剪双手却不停挣扎的锦衣青年,不疾不徐的喝道:“左明玉,你可知罪?”
“楚青钺,你别仗着你老子在北边领着重兵,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我左家虽不及你楚家,但也是护驾功臣,你无凭无据的扣押着我,你就等着御史参你狂妄自大的罪名吧。”
说完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冲着楚青钺叫道:“窦则颖经常参你,你便借着审案,将他弄死了是吧,怪不得都说你楚家功高震主,看来果然如此,别人参你,你便给人安了一个勾结天香阁盗取藏宝图的罪名,可笑,谁不知道天香阁早就随着叶贼身死,被一网打尽了。”
叶贼?楚青钺眯了眯眼睛,心中一阵冷笑,很好,一会儿多赏你十大板子。
他将一个小臂长的木头盒子,扔到地上,“你跑到文轩街外的铺子上买了几个这个盒子,你别告诉我是巧合。”
左明玉看见那被摔开的木头盒子,“怎么了?我见回春堂用来装药观音的盒子精美,也买了几个,犯什么法了。”
他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楚青钺拿出了这个盒子,想来是有人认出了自己去买过盒子,索性便认了下来。
“当然没问题,正巧我也买了几个。”楚青钺拿出一个放在案头。
“不过啊,那胡麻子说了,你别看这些盒子每一个都是一样的,但实际上他是做有标记的。”他指了指地上的,“你买走的三个,每个下面都有标记。”他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我这个上面也有。”
“你说,你买走的三个,刚好出现在你家别院被灭门现场、白贤被杀现场,以及云来客栈天字一号房。你可怎么解释?”
左明玉盯着地上那个盒子,一下子慌了神。他在刑部谋了个差事之前,最喜欢的便是跟着狐朋狗友在街面上闲逛,之前无意间逛到古玩街的时候,见一个喝的大醉的工匠,在售卖这种古董木盒。自己的狐朋狗友中有一人,便无意间提起,这京城中新开了一家药铺,里面供奉着一个药到病除的药观音,相传是传家千年的宝贝。而这盒子,和装那观音的盒子,看起来一模一样,想来就算不是古物,也是名师仿制的。当时他便鬼使神差的买了几个。
“对,不巧的是。”楚青钺盯着他,玩味的勾起了嘴角,“胡麻子三年来一共就卖出了三个这样的盒子,一共一百两银子。再说了,你左公子以前在街上也算是个名人,他自然记得。”
“那又怎么样,我买回去随意一丢,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还有回春堂那药观音,我拿回去便给了肃亲王世子,至于后来怎么又有赝品出现在我家,那便是需要你楚大人去查的了。”他挑衅的看着楚青钺,“怎么,几日都没了眉目,你便要从我这下手,我上个月刚刚得罪了你,我便也要步窦大人的后尘来了吗?”
“说实话!”楚青钺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你实在不配,跟窦大人相提并论,无论哪个方面。”
“你!”左明玉一直被京中的名流公子看不起,但多少都会给他父亲一些颜面,像这种当面嘲讽的,楚青钺还是第一人。
“好了,别抵赖了。”楚青钺猛的沉下脸来,怒斥一声,声音虽不大,但还是将左明玉吓的动作一僵。
“你那堂弟,叫左明宇对不对,听闻你父亲不仅带他拜了名师,甚至在祭祖的时候,将他带在了身边,对你们宗族的耋老称他是左家之光?”
左明玉脸上的愤恨神色一闪而过,“对!我是有些嫉妒他,但我是左家独子,他不过是旁支。”
“哦?听闻下个月,你的堂弟便要过继给你的叔叔左子珏了?”
“怎么可能!”左明玉咬牙切齿的说道:“生母下贱,能在祠堂里给他挂个名字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生母虽然卑贱,但生父却未必!”楚青钺施施然的走了下来,站在左明玉面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
“左明玉、左明宇,不知道的人,还当是亲兄弟呢?”
左明玉闻言一僵,目光盯着楚青钺的靴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直以来,你们左家别院的案子,一直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肃亲王世子与白起瑞结怨,私下离开平洲,溜到京城来便是想找白起如的麻烦,但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随行就只带了一人,杀白贤、杀你们左家家人、杀随从?”
“对了,你昨夜便被小剑带过来,关在了这里,想必你爹也来不及通知你,肃亲王世子已经被找到了。”
楚青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跟你一样,都以为自己是技艺高深的下棋人,却不料,只是一个小棋子,还是被人坑了的那种。”
“我!”左明玉想要辩解,却怕越说越错。
“我乃朝廷官员,刑部侍郎之子,你私自将我关押,乃是重罪,我要见我爹!”左明玉忽然硬气了起来。
“没问题,事情交代完了,签字画押,我便让人通知左大人?”
“我说了,那木匣子、药观音,都被人盗走了,别院住的婶娘一家,被歹人毒杀,我更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