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外婆感觉身体已经无恙,可否禀明皇后娘娘。离宫回家。”
那内侍低头应下,“昨日小的已经去禀告娘娘了,当时宜妃娘娘正在坤宁宫中,她说要让太医再给大人再把脉确诊无恙后,才能离去。”说完捂住嘴,微微的笑了笑,“宜妃娘娘很是担心你,但又担心把病过给你。”
叶怀昭也颇有些无语,看来开年以来经常受伤,还是让姑姑担心了。
“太医什么时候才会来。”
那内侍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注意,才悄悄的笑着说:“太医院的院正、副院正都告假,而且年长体虚的都没有当值,只有几个年轻壮实的医生在当值,不过也是半个时辰都要跑一趟恭房。”
叶怀昭嘴角也微微的勾起,看来这白芷下的药,太医院确实无解。
但他也没料到,正是此举,将白芷暴露在了宫中。
夜里白芷兜着从御膳房里偷出来的点心,正跟叶怀昭分享的时候,叶怀昭有些无奈的叹气:“姑娘,在下睡的正香呢。”
“打扰你了,又怎么样。我今日出去可是帮你办事去了。”
“帮我办何事?”
“喏,就是那个你认识的大娘,被关在那个很臭的门旁边的一处房子里,那里有个地下室。”
“他们可有为难她?”
白芷摇了摇头,“没有,还给她吃的好穿的好,说今晚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见谁?”
“那我哪里知道。”白芷吃着进贡给宫里的果子,脸颊给撑的鼓鼓囊囊的,忽然正色道“谁?”
她翻身上了房梁,房门便被推了开来,屋外站着一排禁军,各个身体精悍,一看就是好手。其中几人,拿着弩箭瞄准了白芷。
叶怀昭慌忙走到为首的将领跟前,“别伤了她。”
“哼,凭他们,还伤不了姑奶奶。”
为首的禁军对着叶怀昭抱了抱拳,又扬起头朗声说道:“娘娘有命,请姑娘到宫里一叙。”
“哼,不去。”白芷在房梁上,已经系好了面纱,对着下面便洒了一把白色的药粉下来。
殊不知门口的禁军和叶怀昭只是捂住口鼻,咳嗽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晕倒。
“娘娘知道是故人来了,她说白神医善于医人,也善于用毒,我们提前都已经服侍了避毒的药物,还望姑娘和我们走一趟。”
白芷眯了眯眼睛,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正想仗着轻功,从窗口开溜,不料外面也守着人。
她与那禁卫缠斗了起来,叶怀昭一个不会功夫的人,都能看出,白芷不过是仗着会用药和轻功,如今禁卫做了准备,她一对多,依然落了下风。
“姑娘,娘娘说别伤了你。”
白芷终于不敌,被扭住手臂抓住了,但抓他手臂的禁卫,片刻之后却捂住手臂大叫起来,手掌上红肿一片。白芷趁机挣脱,但门口和院中都守着禁卫,飞快与她缠斗在一起,白芷虽然功夫差他们一些,但禁卫们一是不敢真正伤她,二是顾忌到她身上无处不在的毒,十来个禁卫,倒是倒下了一半,但最终还是被围住。
“解药!”禁卫首领看着一个个的手下,在地上翻滚忍痛,语气冷硬了几分。
白芷将手伸入怀中,周围的人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她嗤笑一声,将布包丢给了叶怀昭。
“白色那瓶,涂上即可。”
叶怀昭解开包袱,拿出药瓶,蹲下身子,正要为倒在自己脚边的禁卫治疗。
“等下,你倒是信任她,谁只是不是毒药。”
叶怀昭闻言顿了顿,“姑娘应当只是想逃脱,不是要你们的命,否则直接用剧毒之物便是了。”
白芷又笑了笑,“可不是这个道理。”
药粉倒在红肿渗血的伤口处,立马就不痒了。禁卫首领指在白芷脖子上的刀方才松了松。
“叶公子,劳烦尊驾,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怀昭将白芷的布包收拾好,“稍等。”忽然动作顿了一下,
那布包里,仔仔细细的叠着有一块红色的锦缎,手感细腻柔软,应当是宫中进贡的珍品,置于面上的正是绣的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蕊部分是明黄色。叶怀昭擅丹青,对于绣工触类旁通,这牡丹与楚青钺给他看过的,从惠娘箱底翻出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掩起心中惊诧,将白芷的药物装好,又递回给她,白芷却看了他一眼:“送你了。”
趁着夜色,一队禁卫将他们偷偷的押到了宫中一处角门处,白芷走在他旁边,给他比了个“臭”的嘴型。
禁卫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门从里面打开,一位四十多岁的嬷嬷打开了门,将他们让了进去。
叶怀昭就着昏暗的灯光,四下打量,此处应当是废弃的宫殿,屋里只点了两盏灯,光线很是昏暗。里面檀香缭绕,地上扔着几个蒲团,还有一些手抄的经书,想来明面上是一处礼佛的地方,却不料被皇后用作了私人的囚室。
“白神医,多年未见,我已老去,你却还如妙龄一般啊。”
皇后没有穿华服,只穿了一身云纹的紫衣,云鬓高耸,却只戴着一支珠钗。
白芷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华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