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钺一行人随着丁奉元回了平洲祖宅,平洲离京城不远,若是走官道快马加鞭一日有余便可抵达,但楚青钺和丁奉元的身体都不太好,于是便选择了坐船,顺着水道,一大早出发,下午便可抵达平洲。
他捏着从吴卓见那借来的耳环,也不知道想想些什么,他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
黎正宽刚上船的时候,壮着胆子问了一些赛鲁班修建的地宫的一些关于机关的问题,隐去了一个出口在皇宫内和叶怀昭的存在,楚青钺可谓是知无不言,黎正宽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看来传言不实啊。”他感叹道。
楚青钺淡淡的看了过去。
“都说楚大人喜怒无常,不喜说话,身后带着的侍卫一言不合就要拔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述着传闻。
“不喜欢说废话罢了。”楚青钺淡淡的说道。
小刀小剑在一旁点头,在京城,除了跟那个已经死了七年的神秘人,公子跟谁话都少。
黎正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纸笔尺子、开始写写画画,嘴唇一开一合但却没有发出声音。丁奉元在一旁批复着兵部的文书,本来就严肃的脸显得更加严肃。
楚青钺盯着手里的一对耳环,仔细的看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时辰,楚小剑耐不住寂寞早就跑到夹板上玩去了,花卷白天懒得动,挨着楚青钺趴在地上,本来不打算带它来的,结果花卷咬着楚青钺的衣服不松口。
“公子,这耳环有什么问题?”楚小刀抱着刀站在他身边,不解的问道。
“你看这纹路。”楚青钺将耳环递给了楚小刀。
“一模一样。”
“重量呢?”
“差不多。”
“可我就是直觉有些不对劲。”
黎正宽闻言,走了过来,“给我看看。”
他分别用两只手轻轻的捏着那对耳环,仔细的对比着,看了一盏茶功夫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又从随身带的物品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称来,不同的是他将一块金属拨动打中间,两边放上了一个小巧的盘子,两个盘子动了动,还是保持一个高度。
“这是我做的,精度最高的校准的称了,给姚记金铺定做的。说完将其中一只耳环放到了左边,左边微微的倾斜了下去,他又将另一只放到了右边盘子上,右边盘子高度下降,最终两边还是持平。
“一样重。”黎正宽肯定的说道。
“准不准啊?”楚小剑嘀咕了一声。黎正宽抬头看他,眼神恶狠狠的说道。“你怀疑我贪墨都不能怀疑我的工艺不好。”
丁奉元咳嗽了一声,示意他说话小心一些。
黎正宽说完,又眯着眼睛打量那对耳环,忽然从头上拔出了发钗,从里面取出了一根带着钩子的银针,眼睛几乎贴在了耳环上,戳了几下,便将那紫色的宝石和黄金做的耳环分了开来。接着又拆开了另外一只,楚青钺没有制止他,而是好奇的看着。
左边的宝石比右边的宝石略重,左边的黄金比右边的黄金略轻,但外形大小都是一样。
黎正宽倒了一杯茶水,将那两个看上去一样大小的黄金耳环丢了进去。
“果然。”
“哎,有一个浮了起来。”楚小剑惊呼道。
“这个是空心的?”楚青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黎正宽将两对耳环和宝石分开放置。
“左边这对,宝石虽然看似一样,但不知是什么材质,比右边的重,为了让两只耳环总的重量相等,便将金饰部分中间做成了空的。而右边这只,只是实心,遇水则沉。”
“哇,你好聪明啊。”楚小剑由衷的夸奖道。
“这个道理很简单的,不过也是别人教我的,说起来,那人比我还小了两岁呢。”说完叹了口气。“他很聪明,却出身不好。”
“慎言!”丁奉元放下了书,冷冷的来了一句。
黎正宽看了丁奉元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桌上的书册,做了个鬼脸非常小声的说道:“我小时候经常被大人骂,喜欢的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奇技淫巧,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他不笑话我,还经常给我出一些点子。他看的书非常杂,经常有很多很有意思的想法。”
“你说的人,可是姓叶。”
黎正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楚青钺,又飞快的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丁奉元。
楚青钺微微的笑了笑,“他很好。”
黎正宽也笑了,但眼眶有些泛红,转头看着江水,像是在缅怀一个老朋友。
“他很聪明,书也读的很好,算术也很好,很多东西过目不忘,但一直装作不那么聪明,不那么显眼,没想到,最后还是。”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去查一下姚记金铺。”楚青钺还待跟他多谈论一下叶怀昭,却冷不防对方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
“这两只耳环,有一只是作假,在京城,除了皇宫里御用的金匠,就数姚记里老师傅手艺最好,我认为中空的那只是仿制的。”
“那颗宝石。”
“我认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仿制的时候应当找不到同样的宝石,同等大小的,都比原来的那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