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阵法吞噬你。亦或者承认你的无知,宣读新生的规则。随便你。” 提到阵法,禅院直哉身躯稍僵。 他早就知晓家族里存在着某个阵法,也猜测过现在家族里的景象和阵法有关。 身为禅院家族人,站在禅院驻地内,禅院直哉一直感受到某种令人不适的力量。他不清楚阵法是否会影响自己。 他想离开,却又不敢单独离开。况且就算离开,如果不解决家族阵法的事情,他岂不是还是[一个人的家族]? 没有背后的禅院家族,他走在外面算什么?禅院直哉感到后背有些发汗,他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失去这样的靠山。 的确,他很自傲,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但他也不傻,知道咒术界能者不少,很多人对他的尊重都源自于他的家族。 但现在,禅院家已经没有了……或许不是消失,但他确实找不到了。 若是禅院家回不来,那他该怎么办? 禅院直哉指端发凉,他尖尖的大耳朵微低下来。奉承的人将会不再向前,寻仇的人将会找上门。 因此还是要想办法破除禅院家的这个阵法,试试看能不能找回家族里的人。 可、让他承认[不论尊卑]的新制度,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身为现任家主,禅院直哉在继承仪式上的话语都会被会议室里的咒力铭刻,载入家族史册,具备家规效力。这也是为何他不能随意宣读。 禅院直哉心里憋着一口气。尽管他外形变成了咒骸,但他始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是嫡子,一直以来,你的确都享受着超出他者的待遇。”江莱仿佛能够看穿禅院直哉心中所想,他眨眼问道,“可是站在客观层面上,你觉得你有哪里特别的、值得别人那么尊崇你?” “这还用说吗?虽然我没继承十种影法术,但我是投射影法的继承者,我当然尊贵于其他人。”禅院直哉眉头蹙起,他傲慢昂首,“实力就是一切。我比别人强,比他人尊贵怎么了?” “照你这么说,”江莱笑了,“禅院家也该给甚尔一个相当高的席位了……可是没有,不是吗?” 提到偶像伏黑甚尔,禅院直哉稍微一怔。 “……他、他只是个特例。”禅院直哉有些勉强地说着,“不能以偏概全。而且……是他自己离开禅院家的。” “不,是因为他超出了你们的规则,挑战到了那条特权的底线,所以家族才会蔑视他。通过言语和态度的蔑视,来打压他的影响力。” 江莱看得非常透彻,“他没有咒力但实力强大,他代表着普通人的可能性。 这威胁到了贵贱的秩序, 于是那些人将其视为怪物、予以污蔑和放逐。” “不必找好听的借口, 你坚持传统秩序,不过是因为放不下你曾经的既得利益。但现在,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江莱拿起被禅院直哉拍到桌上的册子,再度递到对方面前。 他举措如常,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强势,棕眸沉淀着稳重的力量:“现在,读。” 禅院直哉手臂仿佛灌了铅一般沉,他无法反驳江莱,私心却依然不想承认。 他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咬紧牙关:“……我、我……” 他怎么能念出这些规则!他怎么能放弃尊卑贵贱!他是禅院家嫡子,是最为尊贵的家主继承者,是——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可若他不念,又好像没有别的路可走。 内心的纠结翻动如浪,整个空间的咒力随着家主仪式的更替变得躁动起来。 包裹住禅院家的【贵贱】之塔似乎感应到了直哉,因为直哉内心的思绪变动,它的运行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江莱和松田阵平也能感受到被卡bu的塔运行的滞涩和扭曲,面对咒力浪潮,他们稳稳地立在原地,保持冷静。 禅院直哉紧抓着册子,利爪尖端嵌入纸册,他依然咬紧下唇,话语囤积在喉头。 场面仿佛僵持在这一瞬。 而打破这一僵局的,是另一道慵懒响起的声音:“……被吵醒了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莱闻声略微偏头。 半透明的黑发男人不知何时从槐木牌坠而出,飘荡在他的身侧,眼皮懒洋洋抬着,带疤的唇角微微牵动起。 ——正是灵魂体的伏黑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