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句轻飘飘的“结束了”,五条久枫院将他的折扇唰一下合拢,重新别回腰间的位置。 五条久枫院肤色白如瓷器,浅青瞳色宛如江南水上笼罩的薄烟。他半转过脸,温柔笑道:“刚才你说,对舞曲没什么兴趣了——我便不挽留你。” “想必你现在对此处已经有了一定了解,那便依照你的喜好,继续游玩吧。” 五条久枫院这番话语昭示出分别的意思,他不再像刚才那般有计划有方向地暗中引导,而是大大方方放开了手。 一切好似就像他说的那般,结束了。所有的试探、拉扯、暗潮涌动,都云开雾散。 “……”江莱短暂沉默片刻。 现下,他是真的有点搞不清五条久枫院这个人了。 ——到底是敌人,还是友人?或者,干脆是一个没有绝对立场的角色。 不过,他能大体感受出,刚才对方撑起的袖袍和折扇的行为是一种保护。 因为江莱天然直觉那些洒下的紫光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点像是标记,亦像是筛选。 现场接触获得的信息量不够多,更多的是一种云里雾里的朦胧。更多的情报还是要寄希望于上帝视角的漫画来展露。 按理说,漫画不会像他所经历的这般谜语人。会在描绘中揭露一部分背景,或表现人物角色的心理动态。 他单手揣兜,指腹擦过手机屏幕,心中斟酌思考着。 五条久枫院刚才那番大概率是保护自己的行为,目的是何? 无论如何,这家伙应该隐约看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江莱心下沉思着。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判断的。 五条久枫院眼下这番举措,是为了削弱监管会过强的趋势、平衡势力?还是为了他那内心深处的bt心理、在没玩够目标前不让更多人知晓? 如果再多想一些……其中会有[降生]的缘故么。江莱眼帘低垂。当年久枫院与[降生]的交情,是真心还是假象? 面前,腰间别着折扇的长发男人不急不缓地走向舞池外。灯光效应下,他月白色长袍阴影与明亮交错,波澜交织起明灭的色泽。 正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无法窥探出绝对的黑与白。 江莱注视着那道背景,在对方走到边缘位置,于没有咒灵的边角即将迈出时,他忽地开口:“请稍等一下。” 五条久枫院脚步顿住,他略微偏头,眉眼舒展:“怎么了?” “我还未知晓你的名字,你也未曾问过我。”江莱如此说,“便这样错开吗?” 这算是简单的试探。江莱打算从对方的微表情中,窥探对方是否早已知道自己是谁这件事。 然而五条久枫院狭长的浅青色眼睛弯成一轮新月,神态如常,反问回来:“知悉姓名很重要吗?”他语调平缓和舒,“姓名不过是一串代号。” 这番言论有些熟悉,江莱眉眼略挑,不禁回想起曾经和少年悟相处时的对话。 在那 场烟火大会中,提起家族里的二三事,少年五条悟眉眼间携裹着些许不耐,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写满对那些老家伙们的不满。 五条悟在家族里没法交到真心的朋友。他吐槽说:“也不是说绝对无人陪我。自然有人也会和我玩,不过都是家族安排的。我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大福、可可饼、糖豆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假的吧,太敷衍了。” “➵➵” 的言论,江莱顿了两秒,还是用当时回答少年五条悟那般,回答面前这位。 “但是这串代号,是千万普通里的特别。”江莱道,“即便是相同的名字,也有着不同的寓意。我想,名字是相识的第一步。” “……”五条久枫院神色不变,他稍偏头,微笑的唇弧度仍在,“你是这样想的啊。” 他睫羽轻抬,颔首低缓道:“既然如此,那我该为你做个自我介绍。” 月白色长袍男人单手抽出折扇,施施然行了个礼,举手投足颇为优雅,嗓音清朗:“久枫院。” 没提姓氏。江莱敏锐注意到这一点。 结合之前七海建人提到过的,这家伙通常习惯让别人称呼他为“久枫院先生”,而非“五条先生”,可以更精确看出,他似乎的确对五条家的归属感不强。 心绪流转着,江莱面色没变,他略微启唇,最终也吐露出:“莱。” “那么,便算是正式相识了。”五条久枫院笑道。 还有非正式相识?比如提前知晓这种?哦、不过的确。估计他们两个都早已在此之前了解过对方。 江莱在心里顺着吐槽,但他没表现出来。 他的目光随着面前人的动作